山河省嶺南,中區區長錢偉,在睡夢之中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音吵醒。錢區長打開床頭燈,先是掛斷了電話,謹慎的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夫人,生怕夫人震怒。
錢偉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號碼,心中一緊,趕緊起身穿上拖鞋走出了臥室。錢偉不敢耽擱,當即回撥了過去。
“付強,這個時間打電話,出了什麼事?”
“錢區長,胡三那幫家夥,落網了。”
“什麼?”錢偉頓時困意全消,“他們不是都在外地嗎?”
“胡三他們下午就回到了嶺南,給我打來電話,說是有個小弟要出賣他,他們想借此機會乾掉李乘風。我去見了麵之後,覺得計劃還行,而且我還幫他們打了前戰。看到李乘風確實是獨自一人去了接頭地點,我就給胡三發了安全的短信。隻是沒想到我調轉車頭再想回來的時候,發現夜色中警燈閃爍,我就把車開到岔道上沒敢返回~。”
聽著電話裡付強的詳細敘說,錢偉額頭上的青筋直冒,當即說道,“你在什麼地方?馬上去區委招待所三號房,咱們在那裡見麵再說。”
錢偉掛斷電話,返回臥室看了一眼熟睡的夫人,這才拿著衣服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錢偉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他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先穩住付強。胡三被抓到無所謂,關鍵是付強千萬不能出事。一旦付強陳穩不住,首先倒黴的就是他錢偉。
此時,嶺南人民醫院,孫強也包紮完傷口,正在輸著點滴。房間內,陳曉刀和副市長韓波都在。看到這一幕,孫強才確信李乘風沒有騙他,人家確實有能力保護他與家人的安全。
經曆了這次生死,孫強也想開了,徹底交待出胡三這幾年的罪行。從南方商人李某,到市場管委會前副主任唐某墜樓,都是胡三在付強的指示下,設計成了意外事故。
孫強看著韓波說道,“韓副市長,這些事我都親身參與了,我知道自己罪該萬死,原本也不想說這麼多,但是現在,胡三要是不死我將永無寧日。我希望能寬大處理,或者~進去之前能讓我再見老娘一麵。”
韓波嚴肅的問道,“你手裡有他們犯罪的證據嗎?”
“有,在胡三把那位唐副主任推下樓之前,那位唐副主任也留了後手。偽造現場時候我發現了他隱藏的一個進口的小錄音機,當時我隻是覺得新鮮,就私自保留了下來。那上麵記錄了唐副主任臨死前跟胡三的對話,足以證明他涉嫌殺人。”
韓波點了點頭,“那你手裡有付強涉案的證據嗎?”
“有,但我不敢肯定。”
韓波愣了一下,“不敢肯定?”
孫強解釋道,“事發當日,省紀委的那兩人被發現的很突然,而且當時胡三和孔二正在洗浴。得知情況之後他倆也不敢返回,胡三給我打了電話,說他留在市場的車中有一包東西,還說上麵可能有付主任和他的指紋,讓我務必處理乾淨再逃到沙威市跟他們彙合。”
“是什麼東西?”韓波激動的問道。
“是一部小型攝像機和手機,以及紀委那兩人的證件。原本我想以這包東西換取李主任的承諾,隻是沒想到我躲在衛生間裡打電話的時候,多疑的孔二一直在外麵偷聽。現在他們要是不被槍斃,哪怕蹲上幾年出來也會報複我。想讓我死,我就拉著他們一起下地獄。”
得知寧尋和黃濤的錄像機還沒被毀壞,韓波心中大喜,“小孫,你還年輕,這次你戴罪立功,我會向市局說明情況。隻要你不是主犯,用不了多久你會重新做人。”
“謝謝韓副市長,當時我把那包東西放在市場門口的小賣店裡了,後來讓我大姐去取的,包括那哥錄音機,都在我大姐手裡。如果需要的話,明天一早我就讓她送往市局。”
“不,天亮之後,讓李主任親自去取。”
韓波說完站起身,“乘風,你和陳總辛苦一下,好好照顧好小孫。我這就去市局與王副市長見個麵,如果需要的話,市局那邊會來接手。”
韓波說完,安撫了一下孫強,與李乘風二人走出了急診病房。
走廊上,李乘風低聲說道,“韓副市長,這個孫強被打成這樣也沒出賣我,我覺的~最好能給他一次機會。”
韓波停下腳步,想了想說道,“你來安排一下吧,這件事我暫時不向王副市長彙報。另外,拿到證物之後,先去找趙斌幫著檢驗一下,到時候我等你的消息,視情況而定。”
李乘風感激的點了點頭,雖然韓波沒說是不是放孫強一馬,但李乘風知道他是默認了。對於這種小問題韓波可以放任李乘風去處理,他的目標可不是這些小嘍囉,甚至付強都不在韓波的視線之內。韓波是想借此機會,肅清嶺南市政府內部的毒瘤,正本清源堵住財務流失的漏洞。
回到病房,李乘風看著快打完點滴的孫強說道,“要不要住院?你小子皮糙肉厚,被打成這樣居然隻是折了三根肋骨。”
陳曉刀笑道,“我覺得不用,在道上混的,沒這麼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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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強點了點頭,“刀哥都說了,那肯定不能住院。李主任,我還得謝謝您,今晚要不是您這麼能打,估計咱倆都得被打斷骨頭活埋。”
“孫強,你聽著,剛才跟韓副市長說的那些話,除了我和刀哥之外,跟誰也不要說起。即便是警方接手,你可以把那包東西的事情說出來,但不要說錄音機的事。明白嗎?”
孫強一愣,疑惑的看著李乘風,陳曉刀罵道,“傻貨,他是在救你,不想讓你小子蹲大獄。”
孫強聞聽,激動的掙紮著坐起身,“李主任,謝謝您的大恩。可是~那胡三他們~?”
“放心吧,今晚抓的人不少,有些事情彆人也會交待出來。就算沒有證據,光是省紀委督查室兩名成員重傷,至少也得十年以上。到時候即便他能出來,也是他怕你而不是你怕他。”
孫強看了看李乘風,又看了看一臉嚴肅的陳曉刀,這才感激的點了點頭。他知道在嶺南有這兩位護著自己,胡三和孔二出來之後又能如何。就像李乘風說的那樣,到時候胡三能不能留在嶺南說不定得看他的臉色。
次日一早,剛一上班,一輛黑色奧迪就駛入了中區區政府。穆燕戴著一副寬邊深色眼鏡下了車,這一夜她也沒入睡,熬的眼圈有些發暗。
中區區長的辦公室裡,錢偉這邊剛把房門關閉,穆燕就緊張的問道。
“付強那邊情況怎麼樣?”
“穆部長放心,他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而且付強手頭上的那些賬目已經清理乾淨,就算查到他的頭上也查不出什麼問題。”
穆燕拿出一盒外煙,抽出一支點燃,吸了兩口問道,“市局那邊,目前有什麼進展?”
“楚宏偉說,胡三和孔二傷勢比較嚴重,一直在醫院裡救治還沒來得及審訊。這倆小子很有經驗,應該是故意拖延時間。昨晚我也仔細考慮過了,隻要付強能沉得住氣,即便胡三把他咬出來也沒什麼,無非是個瀆職罪責。可一旦要跑,那事情可就大了。”
“那個胡三手裡,會不會有什麼其它證據?”
“付強說是都處理乾淨了,他很信任胡三,而且胡三交待的越多對自己越是不利。那種潑皮無賴很有經驗,知道怎麼避重就輕。至於那個反水的小弟,付強說那家夥手裡更不會有什麼證據。即便是檢舉他,也是空口無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