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最終也沒有與周岩好好談談,因為周岩沒結束之前,接到一個電話提前一步離開了盛達。李乘風也隻能希望周澤川沒事,畢竟以周澤川的身份和就醫條件,李乘風相信不會這麼輕易的倒下。
次日一早,嶺南市政府,韓波拎著文件夾走進了會議室。今天是市政府黨組例行會議,馬上進入蔬菜水果的訂購旺季,主要議題就是由嶺南政府牽頭,舉辦一場大型的蔬博會。並借鑒去年淩渡成功的經驗,在全市區縣聯縱推廣。
會議進行的非常順利,副市長鄭獬更是喜笑顏開,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蔬博會的意義和長遠的目標。
眾人討論之後,市長霍金喜看著眾人說道,“同誌們,如果沒有什麼反對意見,此次的蔬博會,就定在五月十八號開展。由鄭獬副市長主導全局,辦公廳這邊抽調張遠副秘書長全力配合。地點嗎,你們看看放在哪裡合適。”
鄭獬率先說道,“我覺得放在港山縣合適,畢竟港山在咱們嶺南六縣兩區裡經濟排名第一。同誌們,我可不是因為我是港山縣委書記上來的,就舉薦那裡,港山的實力在那擺著呢。老於,你說是不是。”
鄭獬故意看向了於力,因為高新區的農副業是弱項,肯定不會在高新區舉辦蔬博會。
於力笑了笑,“這件事還是由霍市長來定吧。”
鄭獬撇了撇嘴,不懷好意的瞪了於力一眼。李再生副市長說道,“鄭副市長,不能因為港山的經濟好,就定在港山召開。要說蔬菜水果這一塊,我覺得沽清縣最合適,畢竟那裡被稱為水果之鄉。”
霍金喜看了看韓波,韓波隻是笑而不語,他要是再舉薦淩渡的話,反而成了私心作怪的爭奪戰。
霍金喜看到韓波不搭茬,想了想,說道,“我說你們倆也彆爭了,這一次的蔬博會是麵向全市,而不是某一個縣。一定要把各個縣的優勢資源都展現出來,整合渠道,才能讓所有的縣都流通起來。我覺得,還是放在淩渡常樂鄉吧,畢竟常樂鄉有蔬博會的經驗,而且距離淩渡縣城近,各地的商戶入住也方便。總不能把人請來,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韓副市長,你說呢?”
韓波笑道,“我要是同意的話,好像是有點私心。不過,舉賢不避親,我也覺得常樂鄉合適。另外,友疆同誌對這方麵很有經驗,鄭副市長可以把他拉入組委會。”
霍金喜和韓波二人定下了基調,鄭獬和李再生也不便再反對。霍金喜原本以為會議可以結束,大家各忙各的,李再生卻再次說道。
“霍市長,在座的各位,有件事我想在會議上提一提。現在咱們嶺南的臨時單位規劃辦正在招標,但它們打破了市政府給與的優惠政策,並沒有顧及到國營企業的利益和市裡麵的政策傾向。這一點,我覺得很不好,這個口子一旦打破,那以後各行各業都與私企來往,國營企業更是雪上加霜。”
韓波眉頭微微一皺,“李副市長,你指的是市一建和二城建吧?其實這件事我知道,而且是我批示的要公開公正透明。招標如果不公正公開,那還招標乾什麼,指定單位不就完了。再者說,如果市一建和二城建有這個實力,完全可以跟私企去搏一搏。如果連這個勇氣都沒有,那隻能說是他們確實沒這個能力。”
“韓副市長,您這種觀點我不敢苟同。彆忘了國營企業的難處,他們還要養著一大批退休工人,如果都是輕裝上陣,國營企業當然不懼任何單位。”
韓波冷笑道,“現在市裡麵已經開始把老工人的包袱納入養老體係,況且市裡麵對一建和二城建年年投入,不論是從設備還是技術人才方麵,都給予特殊的照顧。但就這樣,依然是虧損,難道他們不該在自身上找找原因嗎?另外,規劃辦的成立,其目的就是要打破以往的陳舊觀念,就算是市裡麵養的孩子,也該獨立自主了。這件事~沒有商議的餘地。”
韓波強硬的阻止了李再生的插手,當李再生看向霍金喜的時候,霍金喜隻是簡短的說了兩個字,“散會!”
霍金喜也非常重視規劃辦,而且他比韓波更堅決反對照顧國營拋棄私企。李再生看似在挑戰韓波,實則是觸及了霍金喜的觀念。在霍金喜眼裡,如今的大環境下,地產業要是再虧損,那簡直就是活該倒閉。
會議之後,韓波當即給趙明才打了電話,讓他不要懼怕任何阻礙,招標工作如期進行。任何人敢插手規劃辦的工作,直接來找他。
此時,李乘風沒有過問招標的事。還有一個來月就要結婚,哪怕用最好的材料簡單裝修,也得通風晾曬一下。李乘風找了輛客貨車,把貴重物品收拾收拾,其它家具用塑料布一蒙,整個家就交給了阮明海。這些淘汰的家具,一股腦的都拉到了淩渡的縣委家屬院。
忙碌了兩天,李乘風才抽空跟著梁讚來到了市精神病醫院。一下車,李乘風問道。
“小梁,展紀濤的死亡通知,下發了沒有?”
“據我所知,還沒有。不過,滿其中已經向市局報案,說是展紀濤疑似出了意外。”
李乘風深吸了一口氣,“那這件事,咱們就不過問了。你去跟院裡麵打個招呼,我等你。”
不大一會兒,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跟隨著梁讚來到了李乘風身邊。
“李主任,這是醫院行政科的趙科長。趙科長,這是市規劃辦的李主任。”
李乘風客氣的握了握手,“趙科長,麻煩你了。”
“李主任,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你們跟請我來。”
二人跟隨趙科長來到了後麵封閉的院落之中,李乘風在魔都也進入過精神病醫院,但嶺南這邊無法跟魔都相提並論,院子很小,病人卻不少。
趙科長指了指靠在牆角上的一名看似很滄桑的男子,“那位就是展城陽,他的病情一直反複發作,除了自己的兒子和那位滿總,好像其它人他都不認識了。”
李乘風看了看,從資料中顯示展紀濤的父親才五十多歲,但此人看著滿頭白發,跟七十多歲的人差不多。
“趙科長,你們院方,有沒有能對病人特殊照顧的地方?”李乘風問道。
趙科長背著手說道,“我們院方都是一視同仁,對待每一位患者都是精心照顧。當然,有些患者家屬會存入一筆錢,我們也會根據金額給與適當的照顧。李主任,這可不是違反規定,隻是有些進口的藥物非常昂貴,不屬於常用的基礎藥品,所以~隻能在治療上予以關照一下。”
李乘風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這都是借口。李乘風沒有走過去跟展紀濤的父親交流,而是從包裡拿出了一疊錢,“趙科長,這些錢,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
趙科長看著李乘風‘隨意’的就從包裡掏出這麼多錢,不禁有些詫異,他也不知道李乘風跟展家有什麼關係,趕緊說道,“李主任,這個~咱們得去辦一下手續。”
李乘風笑了笑,“不用,我相信你。錢你拿著,有人問起來也彆說我來過,私下裡對這個展城陽好好的照顧一下就行。”
“這~那~那好吧。李主任放心,我馬上給展城陽調到最好的房間~。”趙科長接過來,四下看了看,趕緊塞入了白大褂裡麵的口袋之中。
李乘風知道這樣做,比走程序捐助更方便。兩個人告辭離開了醫院,梁讚看著李乘風問道。
“風哥,您是不是覺得~愧疚?”
李乘風搖了搖頭,“展紀濤死活對我來說不重要,我是覺得~老天爺欠了這位老人一個公道。當年的一屍兩命,他去找誰說理去。如果換了我,那位當年的計生辦主任就不止是重傷了,非弄死他不可。”
梁讚歎息道,“但是現在那位計生辦主任,卻坐在衛生局局長的位置之上。”
李乘風一愣,嘲諷的說道,“這說明,他工作成績很突出。”
李乘風也很無奈,他知道這是政策造成的原因,並不能指責什麼。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也得這麼做,這是工作和職責。
李乘風回到了規劃辦,剛進入大院,卻發現周岩的車停在院子裡。李乘風覺得有些奇怪,心說這家夥來到規劃辦,怎麼沒給他打個電話。
李乘風走進樓門,王晴趕緊迎了上來,“李哥,周主任來了,在您辦公室等著您呢,是我讓王長樂開的門。周主任臉色好像不好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