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市委,市委辦公廳秘書長辦公室。剛開完市委常委會議的黃健東前腳剛進辦公室,穆燕後腳就跟了進來。黃健東左小臂還打著繃帶,額頭上的大包雖然消腫,卻留下來一片淤青。
“老黃,傷的這麼重也不多歇息幾天就來上班,精神可嘉啊。”穆燕踩著半高跟鞋,踏著有節奏的步伐走到辦公桌對麵坐了下來。
“穆燕,辦公廳可沒有你這麼清閒,吃喝拉撒我都得管著。不早點上班,領導的出行都的耽擱。”黃健東看到穆燕沒有離開的意思,讓薛振給領導衝泡一杯茶水。
穆燕瞟了一眼走出去的薛振,低聲說道,“老黃,今天的常委會上,霍金喜針對中區孫書記大發雷霆,你怎麼也不幫著說句話啊。”
黃健東看了穆燕一眼,“他們倆爭吵,我憑什麼開口。穆燕啊,現在的局麵不同以往了,我勸你還是少管他們的閒事吧。市長批評區委書記,你跟著瞎摻和什麼。”
“那也得有一個底線和立場吧。常委會議製度,就得讓咱們踴躍發言,提出不同的意見。況且孫建宏說的也沒什麼錯誤,建設一個大市場不容易,但搞亂市場,卻是一句話的事。老黃,其他常委不幫我,沒想到連你也學會明哲保身了。”
黃健東笑道,“我現在啊,管好自己這一攤子就行,其他的我也不想再參與。這種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連呂文多都在和稀泥,我乾嘛要站出來。”
穆燕歎息了一聲,“現在啊,咱們嶺南有正義感的領導可是越來越少了。你不說我也不說,早晚有一天會輪到咱們自己的頭上。算了,不提這些煩心事了,我問你,永輝那邊是什麼底,也該給我透露一下了吧?”穆燕心說我都等了三四天,你老黃居然還能沉得住氣。
黃健東疑惑的看著穆燕,“他們能有什麼底,不就是個私人企業嗎。”
穆燕一撇嘴,“得了吧,你老黃摔得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能讓你老黃這麼輕鬆放下臉麵,你當我是三歲孩子啊。”
黃健東笑道,“再怎麼說我也是咱們嶺南的高層乾部,人家隻是碰撞了一下,總不能連這點寬容心都沒有吧。”
穆燕鄙視的白眼珠看著黃健東,“你黃扒皮什麼時候變成活菩薩了,咱們可是多年的老交情,你老黃不至於連我也想甩開吧。”
黃健東無奈的笑了笑,麵對這個女人他還真不敢得罪,畢竟自己那點破事穆燕知道的不少,這個女人要是惡毒起來,他黃健東還真有些扛不住。
“穆燕,難道你就沒問過苗金城?他可是你的嫡係。”
“正是因為我問了,才覺得這件事很可怕。老黃,你想過沒有,萬一哪一天你我也突然遭遇苗金城那樣的情節,咱們該找誰說理去。”
“不至於,廳級乾部還有一定的保護權益,誰也不敢無故栽贓陷害。不過,恐怕以後咱們嶺南,要多出一個國安派係了。彆看他們都不在高位,但耍起手段來,廳級以下乾部沒人能扛得住。”
穆燕心中一緊,“你的意思是趙斌要參與地方政務?”
黃健東搖了搖頭,“趙斌不會直接參與,但架不住有些人可以利用他的身份,就好比說~李乘風。”
“那這麼說那個永輝,其中有著趙斌的利益?”
黃健東輕蔑的一笑,“趙斌算什麼,劉金山秘密來嶺南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我為什麼會放下顏麵輕拿輕放,你以為我是給趙斌麵子?他趙斌算老幾。”
穆燕恍然大悟的看著黃健東,怪不得他不追究,原來永輝的背後是劉金山。穆燕略一思索,頓時明白黃健東也是迫不得已,換了她同樣也得退讓一步,畢竟這背後不止是劉金山,還有謝偉國。總不能因為一個不起眼的混混,樹立起兩大得罪不起的對立麵。
穆燕這才發現自己的操作有多麼大的失誤,原本以為炸開永輝,就會把韓波手下的那幫‘小弟’一網打儘。沒成想踢到了鐵板上,如今永輝那邊不但連高展都毫發無損,還差點連苗金城都折了進去。
嶺南市政府,李乘風再次被韓波領到了機關食堂。下午規劃辦那邊李乘風就準備整頓乾部紀律,有些問題總要給韓波彙報一下。
“韓副市長,你就不能請我吃點好的?回回都是食堂,飯卡還是我充的錢。”
“今天食堂裡有燉牛肉,想吃的話管夠。”韓波說著把飯卡遞給了李乘風。
李乘風無奈的接了過來,毫不客氣的要了一盆紅燒牛骨。李乘風車上有自帶的酒中仙,打開給自己倒了一大杯。
韓波也被香噴噴的牛骨勾引起了食欲,“乘風,給我也來一杯。這麼好的菜肴,不喝點可惜了。”韓波下午沒什麼會議安排,少喝一點也沒什麼。
兩人倒上酒還沒開喝,一個粗大的嗓門響了起來,“老韓,兩個人要這麼一大盆牛骨頭,吃得了嗎,正好我來幫你們消滅消滅。”
鄭獬剛從彭山縣回來,本想在食堂簡單對付一點,沒想到遇見了韓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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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副市長,快請坐,我再去要兩個小炒,反正是韓副市長請客。”李乘風心說剛才還不好意思多點,現在可算是有了借口。
不大一會兒,四個小炒上來,加上一大盆燉牛肉,在食堂公共餐廳裡也算是奢侈了一把。
“乘風,失憶症好利索了沒有?”鄭獬客氣的問道。
“已經完全好了,謝謝領導的關心。這不,正準備跟韓副市長彙報一下規劃辦的工作。”
韓波說道,“乘風,工作紀律該抓的抓,但最重要的就是工作進展。再拖下去,規劃辦真的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韓副市長,現在的關鍵問題有兩點,一是人心渙散,這個我可以扭轉,最後要的是各個局辦的領導們紛紛插手,如果不杜絕的話,根本就執行不下去,這個您可得給我撐腰。”
韓波氣憤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什麼事都給你撐腰,那要你們幾個主任是乾什麼的?”
鄭獬一看,趕緊打著圓場,“老韓,急什麼,這也怨不得乘風,他才隻是個科級乾部,有通天的本事權利有限。彆說是他,就是我搞的那個蔬博會,為了利益下麵的縣長書記都跟我急眼了,我也是沒辦法。這都是人之常情,多年形成的一股不正之風。”
韓波也知道這種事情無法杜絕,但他更不願意看到一手成立的規劃辦就這麼垮掉。韓波咬了咬牙,忍著怒火說道,“乘風,你小子給我頂起來,不管是誰,即便是副市長乾涉規劃辦的正常工作,你小子也要拿起你手中的三板斧。真要是有對著乾的,你就瞪起眼該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一切後果我替你擔著。”
李乘風要的就是這句話,隻要你韓波不怕,這嶺南就沒有他不敢頂撞的人。
鄭獬一聽,更是給李乘風打氣道,“乘風,你就大膽的乾,如果牽扯我分管的部門敢插手,你就直接跟我說,看我怎麼收拾他。”
李乘風感激的客氣了兩句,他不介意韓波的批評,關鍵是得讓領導表一個態度。有了這個態度,不管是建委主任劉叢開,還是中區區長錢偉,但凡再敢插手乾涉規劃辦的工作,李乘風會毫不客氣的還以顏色。
嶺南規劃辦,下午一上班,李乘風喊著劉正剛早早的來到了會議室。他讓劉正剛負責點名,今天李乘風是發了狠,哪怕是趙明才遲到,今天也要做出處罰。
“正剛,打個電話,看看王晴和李玲來了沒有,告訴她倆不許遲到。”
劉正剛答應一聲,趕緊給二人打了電話,王晴和李玲都在辦公室,得知消息趕緊來到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