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孫建宏憤怒的推門而入,侯華奉也是大吃一驚。他本以為李乘風會暴跳的反擊,卻發現李乘風非但沒有狂躁,反而是主動熱情的迎了上去。
“孫書記,您怎麼來了?沒想到侯華奉居然連您這樣的大領導也敢請來問訊,這也太不像話了。”
孫建宏也被李乘風這瞬間變臉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居然還下意識的伸出手跟李乘風握了握手。李乘風跟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拉著孫建宏的手不放。
“孫書記,您快請坐,是來替嚴法和說情的吧?正好,我也是為這件事而來,咱們一起說道說道。”
孫建宏這才反應過來,氣的一把甩開了李乘風的手,孫建宏從政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乾部。侯華奉也愣了,麵對李乘風的瞬間變臉,侯華奉腦海之中瞬間閃爍出了四個大字~厚顏無恥!
剛才孫建宏得知李乘風在這裡,就想著先去見一見嚴法和再來找侯華奉談一談。但是孫建宏站在門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一怒之下才闖了進來。不過進來之後,孫建宏反而有些尷尬了。畢竟這是人家紀委的臨時辦案居所,當著李乘風麵,他也不便給嚴法和求情。
“侯專員,嚴法和同誌是我中區的領導乾部,身為中區的區委書記,現在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跟他見上一麵,還望侯專員不要介意。”
孫建宏也不想跟李乘風這種人糾纏,無奈之下隻能以工作為由,先去見一下嚴法和再說。
李乘風一臉壞笑的看著侯華奉,還朝孫建宏努了努嘴,眼神之中充滿了鄙視。侯華奉也有些頭疼,心說剛才你要見也就見了,乾嘛非要進來。現在當著李乘風這個無賴的麵,你讓我如何答應。
“孫書記,真對不起,按照紀檢乾部的滯留規定,您無權與當事人見麵。”當著李乘風的麵,侯華奉也隻能堅持原則。
孫建宏臉色一暗,“侯華奉同誌,嚴法和他不是違法乾部,當時隻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我認為你沒權利對他進行滯留訊問。”
李乘風見縫插針的說道,“侯華奉,聽到沒有,孫書記在訓斥你沒這個權利,還不趕緊放人,並向人家賠禮道歉。”
孫建宏眉頭一皺,轉身怒斥道,“你給我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孫建宏也是作威作福慣了,根本沒把李乘風放在眼裡。
李乘風冷笑一聲,臉色瞬間嚴肅了起來,“孫建宏,你不過就是個嶺南中區的區委書記,還真以為自己是多大的乾部。剛才一進門就無緣無故的惡意誹謗省領導,這又開始張狂的乾涉紀委同誌的正常工作,還對我這個當事證人進行語言上的威脅。孫建宏,你他媽算什麼東西,從一進門老子就對你客客氣氣。你倒好,跟吃了槍藥似的對我進行人身攻擊,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麵對李乘風再一次變臉,孫建宏當即怒道,“你胡說什麼,這跟省領導有什麼關係,想要栽贓陷害嗎?”
李乘風沒再搭理他,而是看向侯華奉說道,“侯專員,你不是號稱鐵麵無私嗎,那我問你,這件案子跟謝偉國副省長有關係嗎?”
侯華奉一愣,“跟謝副省長有什麼關係。”
“既然沒關係,我又是你們紀委請來協助調得證人,那孫建宏一進門就威脅我,並無故指責謝偉國副省長,這一點你們可得給我記錄下來。另外,孫建宏身為中區領導,插手乾涉市紀委的正常問案,是不是嚴重違反了紀律?而且還讓我這個見證人又是閉嘴又是沒有說話的份,這是不是在威脅證人?今天你們誰敢徇私,老子這個副主任不乾了也跟他沒完。”
李乘風一改剛才的‘溫順’,頓時火爆的把孫建宏怒斥了一頓。聽著這些罪責,孫建宏更是被氣的渾身直哆嗦,都平時養成的官威害了他,孫建宏也撂不下臉麵跟李乘風爭吵。
無奈之下,孫建宏隻能怒氣衝衝的說了一句,“我不跟你一般見識,跟你爭吵簡直是丟人現眼。”說完,孫建宏知道再待下去也沒意思了,轉身拂袖而去。
孫建宏走了,李乘風卻沒完,當場讓記錄員給他兩張信紙,當著侯華奉的麵,李乘風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封控訴信。
寫完之後,李乘風把手裡的筆遞給了侯華奉,“侯專員,簽個字吧,你可是整個過程的見證人。千萬不要跟我說因為孫建宏是市委常委你就不敢,那樣的話可讓我太看不起你了。”
侯華奉為難的看著李乘風,他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李主任,我覺得沒這個必要,孫書記隻不過是氣頭上說了幾句氣話,他的意思不是你說的那樣。”
李乘風嚴肅的看著侯華奉,舉起了手中的信紙,“他插手紀委辦案,是不是事實?他威脅我這個證人閉嘴,是不是事實?無辜的把事情向我老丈人身上引導,是不是事實?另外,從他進門我是不是對領導客客氣氣的?侯華奉,你要還是個黨員乾部,就在這上麵簽字。如果你自認為是個膽小媚上徇私枉法的王八蛋,可以不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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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罵誰呢,你小子再敢罵一句試試。”侯華奉震怒的指著李乘風。
“侯專員,我隻是罵那些徇私枉法膽小媚上的王八蛋,您當然不在這個範疇之內,我和嶺南人民相信您的人品。而且,我隻是以事實說話,如果您覺得我哪一點是在造謠誣陷,可以當場指出來。記錄員還在,門口的那位哥們也聽的清清楚楚,我可一點也沒有撒謊。”
侯華奉咬了牙,腮幫子動了動,氣的一把抓過稿紙,“簽就簽,都他媽不是什麼好東西。”
看著侯華奉龍飛鳳舞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李乘風頓時換上一副笑臉,又遞給了旁邊的記錄員,“兄弟,麻煩你也做個見證。放心吧,孫建宏那王八蛋要是找你麻煩,我李乘風替你頂著。”
記錄員小心的看了侯華奉一眼,侯華奉怒道,“簽吧,你要是不簽,這混蛋還不把咱們這裡撅翻了天。”
記錄員無奈的在上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李乘風拿起來得意的說道,“這下妥了,我得多複印幾份,市委市紀委市人大,以及省委省紀委省人大,對了,還有今日觀察日報社,每一家我都得控訴。”
李乘風如獲至寶,小心的裝進了公文包裡,這才跟侯華奉二人客氣的打了聲招呼揚長而去。
記錄員擔心的看著侯華奉,“侯專員,我覺得他這是~這是要捅破天,咱們不該簽字,那上麵看似事實,但孫書記說話的意境不是那些意思。”
侯華奉卻一改剛才震怒而嚴肅的麵孔,眼神之中居然閃爍出一絲笑意,“小劉,你以為我真被這小子兩句話一激,就放棄了原則。嚴法和那種人欺壓百姓的行為,根本就是孫建宏這樣的領導慣出來的毛病。原本我就想借此機會查一查這個孫建宏,李乘風倒是替我出手了。”
“侯專員,那您也明白不是李乘風寫的那些意思?”
“廢話,你以為老子這麼多年紀檢是白乾的。記住,有些乾部,還就得用一些非常規手段。從現在開始,李乘風寫的那些東西就是事實,孫建宏確實在威脅證人乾擾辦案。”
記錄員心說侯華奉看似正直無私,沒想到也會有借刀殺人的手段。
李乘風這一上午還真是忙的不輕,除了用郵政快遞把三份省裡的投訴郵寄出去之外,市紀委市人大乃至呂文多的秘書室,都是李乘風親自送交過去。李乘風算是跟孫建宏杠上了,就算不處理他至少也得給自己公開道歉。
忙完之後李乘風來到了市政府,當他把手裡的原件遞給韓波之時,臉上充滿著得意的笑容。
“韓副市長,該遞交的部門我一個沒落下,如果這都不處理,我就準備把它發布到網絡上,讓人民來審判。”
看罷之後,韓波把信紙放在了桌上,“如果不是了解你小子,還真能被這上麵的內容氣的胃疼。既然折騰了,那就等著看省裡麵的意見吧。乘風,這件事,你跟謝副省長彙報了沒有?”
“沒有,這段時間光忙了,根本沒跟老丈人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