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裡馮氏還在打背子,蘇青山走到她跟前,笑問:“隔壁怎麼找你給她做這個?”
馮氏手上的動作未停,回蘇青山道:“她說家中的老媽媽傷了手做不了,便讓我幫她做一下。都是往常在家裡做慣的,也不妨事。”
馮氏在做事,蘇青山在她身邊站著不走,真真兒的是礙事。
馮氏直起身子,仰著下巴往椅子上一指,“站在這裡乾嘛,怪累得慌的,你上那兒坐著去吧。我騰不開手,讓順子幫你提壺水來沏茶。”
蘇青山坐到東邊主位的椅子上,手指輕扣著旁邊的桌麵,“順子有事兒出去了。”
馮氏停下手裡的活,看了一眼蘇青山,“那你等一下,這一會兒就做完了。”
馮氏貼上最後一塊粗布,把漿糊塗刷均勻後,在上麵壓上一塊木板才算是徹底做好了。
她收拾好打背子用的東西,拿著去了灶房,洗刷好後,提著熱水回了堂屋。
沏了茶一人跟前倒了一杯,馮氏也在西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從早上就開始忙乎,終於是做完了。
馮氏在桃花村的時候,家裡有兔子要照顧,搬去縣城也有周大娘可以閒聊。
到了京城新宅子,她也閒不下來忙忙碌碌的,總有許多雜活兒乾,什麼時候跟隔壁的交往上的?
蘇青山心裡盤算著怎麼開口問馮氏,順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剛倒的熱水還燙著,不經意一口,他被燙得叫了一聲。
馮氏本來坐著休息,聽到蘇青山啊了一聲,看過去便見他張著嘴愁眉苦臉地看著她。
她忙拿起桌子上的冷水給他倒了一杯,“趕緊用涼水浸一浸嘴唇。”
蘇青山接過杯子把嘴唇放進去,馮氏頗為無奈地埋怨他,“想什麼呢?這麼大的人了還能被茶水燙到。”
“我在想,你啥時候跟隔壁的走這麼近了?”
馮氏不可思議地瞅了蘇青山一眼,順勢坐在了東邊的次座上。
馮氏盯著蘇青山,若有所思的打量。
蘇青山伸著頭,從杯子上抬起眼睛回望她,他被馮氏看得心虛,笑道:“乾啥這樣看著我?”
馮氏眼神打趣,“怎麼得?看人家娘子長得好,看上了?”
蘇青山嘴巴也不浸了,抬起頭來證明自己的清白,“瞎說什麼呢,我就是擔心你。隔壁啥人家你知道嗎?就請到家裡來了。”
蘇青山急了,馮氏笑盈盈站起來,拍著他的手臂道:“快浸著,不小心嘴上起了泡,看你還怎麼去鋪子裡。”
蘇青山聽話地把嘴唇又放進了涼水裡。
“隔壁娘子是個寡婦,我要知道你今兒回來這麼早,我就不幫她做這活了。”
馮氏站在蘇青山跟前,雙手扶著他的臉抬起來細細看了看他的嘴唇,還好不嚴重。
她鬆開蘇青山轉身又回到西邊的主位上坐下。
“剛來京城那兩天,你去鋪子了,虎子在房間裡背書,我一個人無聊就把家裡能動的規整了一下。隔壁娘子拿著糕點過來,我也不能把人家趕出去,就坐在一起吃了幾次茶。”
蘇青山轉頭瞅著馮氏。
馮氏輕輕一笑,“我也不了解她,自不會亂說什麼,隻說你在布行裡做事。她也沒有多說,就隻說自家男人前不久去了,自己寡居在家,家中另有兩個伺候的婆子。然後就閒聊,聊些女人家的話,針黹呀,衣裳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