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拿出給朗哥兒做的衣裳,另外也拿出了個黑漆木的雕花盒子。
馮氏一打開,裡麵金燦燦放著幾個金物件。一個金項圈帶長命鎖,一對金手鐲帶金鈴鐺,還有一對金腳鐲。
蘇桃望著麵前金燦燦的一盒東西,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娘,這要不少錢吧?”
馮氏嘴巴一抿,故作不高興道:“誰家收禮還問人家價格?”
蘇桃噗嗤一笑,伸手去盒子裡把項圈鐲子挨個拿出來掂量,“這加起來有沒有七八兩?”
馮氏一抄手坐直了身體,“你估摸的沒錯,都是實心兒的,足足八兩。你娘我親自去金鋪子裡看著師傅打的。”
一兩金十兩銀,小家夥出生一個月就有八十兩銀子了。
“我也就出嫁的時候,收到過爹給的金子,朗哥兒出生一個月就收到了你們給的金子。”
馮氏歎了一口氣,“哎沒辦法,你出生的時候連銀的都沒有人送你。還是咱們朗哥兒有福氣,一出生他爹就是朝廷命官。”
蘇桃對著她娘癟了癟嘴。馮氏從袖口裡摸出一隻纏枝牡丹的金簪子插到了蘇桃頭上。
蘇桃伸手拔下來看,一支金燦燦的纏枝牡丹金簪子。
“給朗哥兒打項圈鐲子的時候,也順便給你也打了一支。”蘇桃嘴一咧,伸手抱住了馮氏。
朗哥兒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不知道他娘沾了他的光。
朗哥兒三日時,隔壁有幾家人給齊家送了粟米,三日沒有擺宴,今兒趙氏把送過粟米的都請了過來。
院子裡熱熱鬨鬨地有婦人的說話聲。
沒過多久,趙氏就跑到西廂房來,讓蘇桃抱著朗哥兒出去。
蘇桃穿著雪青色牡丹暗紋長褙子,頭上帶著薑黃色鑲兔毛的抹額,抱著朗哥兒款款走了出來。
正房堂屋裡,一隻金盆放在房間的正中,外麵圍著彩帶,裡麵香湯冒著氤氳的白氣。
外麵天氣還冷著,趙一口氣在堂屋裡放了六個炭盆。
蘇桃抱著哥兒進了堂屋,外麵請來的鄰居也都跟了進來。
之前的穩婆又來了,她拿著一根銀釵在澡盆裡攪了攪,裡麵放著的紅棗有幾個立了起來。
旁邊有兩個年輕的娘子,從裡麵各撈了一個來吃。
趙氏見了,用手碰了碰站在她旁邊的杏兒,杏兒盯著盆子裡一顆立著的棗兒,彎腰撈出來放進了嘴裡。
他們撈棗子吃的時候,穩婆也把朗哥兒剝了個精光,她試了試水溫,一手托著朗哥兒把他放了水裡。
她邊往哥兒身上撩水,嘴裡邊念念有詞;“先洗頭,做王侯;……”
蘇桃拿著棉毯子在旁邊時刻準備著,隻等她一洗完就趕緊給朗哥兒包起來。
馮氏也擔心朗哥兒受涼了,穩婆嘴裡的唱詞一結束,她就嘩啦一聲往盆子裡丟去了一把金銀錁子。
眾人見了也紛紛往裡麵丟銅板。
穩婆洗完就把朗哥兒抱了起來,蘇桃忙用棉巾子裹住給他擦了身子,又忙給他穿上衣裳重新包上包被。
屋裡暖和,人又多,感覺洗兒一瞬間就完成了。
蘇桃抱著朗哥兒的時候,他還咧著小嘴兒朝蘇桃笑。
鄰裡鄰居見了朗哥兒好一頓誇,趙氏高興地不行,忙引著大家去外麵桌子上就坐。
家裡沒有待客的大廳,隻能在外麵院子擺了幾桌。
宴席過後,齊家也學著京中人家給眾人包了浴兒包子,裡麵包了十枚銅板加一小份點心果子。
賓客散儘,來齊家吃了洗兒宴的,無不感慨:“齊大人是從六品吧,這還是我頭一次吃官老爺家的洗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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