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娘子在這裡賣茶也賣了十來年,心思也不是個單純的,她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正經地回蘇桃的話。
無奈蘇桃隻得說:“我家在金橋大街有個布行,正想招個二掌櫃還店裡夥計。”
蘇桃想著那楊秀才不能無故被店裡的掌櫃的排擠,定是有能力威脅到了那掌櫃的,於是她盲猜他有掌櫃之才。
茶水娘子見她這樣說,尷尬地笑了笑,說:“娘子彆介意。”
彆介意什麼,她又沒有說,不過兩人都心知肚明,彆介意她剛才沒有正麵回話。
“老婆子跟那個楊秀才我們都是住在飲馬巷的,楊秀才從小被他爹送去書塾讀書,十幾歲上就中了秀才。
可他家就是個佃戶,為了供他讀書他爹累死累活的乾活,三年前楊秀才考上了秀才。
他爹去碼頭搬貨賺錢,他長得壯,人家一次搬一袋,他一次搬兩袋,連著搬了幾天,回來就吐了血後麵吃藥也不管用就那麼去了。
他家失了頂梁柱,家裡還有兩個弟妹,他娘急火攻心大病一場,之後便那麼病怏怏的,不能離了藥湯子。
楊秀才就成了了家裡的頂梁柱,他數術好,原本是去吳家布行應了做賬的先生,東家看他靈光就想提拔他做二掌櫃。
誰知這樣一來,那吳天福不高興了,就汙蔑楊秀才偷店裡的東西,人家到底偷了什麼東西他又說不出來。
楊秀才想著東家抬舉他,於是就硬著頭皮,不管吳天福怎麼說,他都照常來店裡上值。
誰知今日那吳天福竟然硬把楊秀才推了出來。”
茶水娘子歎了口氣:“看這樣子,布行指定沒有給他結月錢。哎……”
茶水娘子歎過氣之後,忙問蘇桃:“娘子家的布行真的在招二掌櫃的?楊秀才雖然還不是二掌櫃,可是那吳家是準備提拔他呢。”
聽茶水娘子這樣問,蘇桃輕點了一下頭,“嗯,咱家布行在招二掌櫃的。但是……”
她話音一轉說:“除了二掌櫃,咱們也招夥計。楊秀才能不能做二掌櫃,我也不知道,他要是願意的話,可以來金橋大街,錦昌布行來試試。”
茶水娘子沒有覺得夥計不好,楊家那樣子,沒有進項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風去。
茶水娘子喜得直道好。
蘇桃結算的時候,她硬是把沉香水的錢給免了。
三人吃了冰飲,心裡無比舒服,蘇桃牽著雲姐兒往前麵走,順子小跑著跟了上來。
“太太,咱們的布行叫錦昌布行?”
蘇桃笑著點頭,“咱們的繡品鋪子叫錦繡坊,咱們的布行就叫錦昌布行。”
說完蘇桃笑著問順子:“順子,你覺著那楊秀才怎麼樣?”
順子撓了撓後腦勺,“小子眼拙看不出來。”
蘇桃瞥了他一眼,嗬嗬笑出了聲。
這楊秀才若是能放下文人的風骨,來店裡應夥計的工作,她就看看他的真實力,若是真有掌櫃的實力的話,她就讓他做二掌櫃的。
這麼一想,布行的掌櫃不是有著落了,蘇桃心情有些雀躍。
她對順子說:“順子,回去你再去牙行看看繡品鋪子的掌櫃的有沒有著落。之後,就去找個工坊把咱們兩個鋪子的門頭做出來。”
蘇桃高興,問雲姐兒:“雲姐兒,咱們去寺裡麵逛逛去吧?”
雲姐兒自是道:“好!”
兩人轉道往大相國寺行去。
順子還有話要問,便緊緊跟著蘇桃。
“太太,怎麼的門頭需不需要做特彆一點兒?”
蘇桃問:“怎麼個特彆法?”
“比如說,門頭上的字咱們自己寫出來,再讓匠人刻上去。”
蘇桃停下腳步,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語氣中滿是讚歎:“這個想法好,咱們回去讓老爺幫著提幾個字。”
幾人腳步輕快的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大相國寺門口。
天氣最熱,還是有三三兩兩的人在門口進進出出。
大相國寺的旁邊有個烤豬肉的攤子,大熱天的冒著陣陣烤肉的香味,天氣這麼熱,真心沒有吃肉的心情。
蘇桃打眼一掃,那涼棚底下還坐著不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