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桃扒拉著人群往裡看,就見一身著異族服飾的高壯男子對著一位三十歲出頭,身著學子襴衫的男子挑釁。
“我雖是西迪人,可卻沒有觸犯你們大胤朝的律法,你能奈我如何?官府也沒有理由抓捕我。”
這西迪人明顯就是在氣那位士子,他得了便宜還不走,竟然留在這裡跟人家吵開了。
那青衫士子個子不高,很是清瘦,西迪人無理取鬨,他氣得青筋暴露。
“強詞奪理,無理取鬨。”青衫士子,氣得環顧四周,想找個人跟他統一戰線。
突然他的視線停在了齊賀蘇桃兩人這裡,隨即驚喜道:“齊小友。”
青衫士子終於找到了救命的稻草,自是無比欣喜。
圍在前麵看熱鬨的人見他們是認識的,都默默地給齊賀蘇桃兩人讓開了一條路。
齊賀拉著蘇桃走了進去,抬手對著青衫士子拱了拱手:“徐兄。”
徐誌鈞麵露喜色,忙拉過齊賀:“齊小友,你來給評評理,這人吃了茶娘子的茶不給錢,還胡攪蠻纏。”
“我如何胡攪蠻纏了,我吃的茶是用紫蘇飲換的。紫蘇飲我又沒有吃,自然是不給錢的。”
那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明擺著要耍賴到底。
齊賀抄著手望向那人,淡然道:“你自己也說了那紫蘇飲你沒有吃所以不用給錢。沒有給錢那紫蘇飲便不是你的,你如何能拿它來換其他的茶?”
齊賀一本正經,淡定從容,完全不受他無賴行徑的影響。
那人見激怒不了齊賀,準備軟的不行來硬的。
他將手放到腰上的佩劍上,怒目圓瞪:“我要了紫蘇飲怎麼就不是我的?”
徐誌鈞站在齊賀旁邊,道:“不要再癡纏下去了,紫蘇飲你沒付錢,擂茶也沒有付錢,你就是沒有給茶娘子付錢。”
那西迪人看賴不過去,惱羞成怒,拔出佩劍就往徐誌鈞胸前刺。
站在一旁的齊賀見了忙拉著他和蘇桃往後退。
而蘇桃見那人亮出了武器,刀劍無眼她怕齊賀被傷到。
她迅速推開齊賀擋在她身前的手,猛地跳出去,縱身一躍照著那西迪人的胸口就是一腳。
這一腳把那西迪人踢出去一丈之外,仰倒在地。
蘇桃趁著這個間隙,閃到茶攤子前,一把抽出茶娘子擔子上的扁擔,在那人掙紮著要起身的時候,刷地一下把扁擔頭伸到了他的胸前。
在哇的驚歎聲中,蘇桃皺著眉頭,眼神犀利地注視著那人問:“吃了人家的茶不付錢,還要惹是生非,誰給你的膽子?”
那人咬著牙齒惡狠狠地盯著蘇桃,動也不敢動。
他自己最是清楚,這看著瘦弱的小娘們剛才踢到他胸口的那一腳有多重。
胸口痛得快要無法呼吸,他牙齒都要咬碎了,不舍地從懷裡摸出五個銅板,一臉不羈地扔到了茶娘子的茶攤前。
茶娘子早就嚇得兩股顫顫,躲去了茶攤後麵,自是不敢出來撿那錢。
蘇桃轉身問茶娘子:“這些夠不夠茶錢?”
一碗擂茶要八文錢,這哪裡夠呀。但是茶娘子不敢再生事,隻怯懦地回:“夠,夠了,夠了。”
“不夠,一碗擂茶要八個銅板。”徐誌鈞站出來說。
那西迪人咬著牙把頭扭到一旁,甕聲甕氣道:“隻剩下這五文了,不行你搜身吧。”
蘇桃轉過頭看了齊賀一眼,齊賀繃著一張臉輕緩地搖頭又點頭。
蘇桃感覺自己明白了齊五郎的意思,她把扁擔從那人胸口前拿開。
從懷裡摸出三個銅板,對那西迪人道:“你走吧,剩下的三文,我替你給了。”
那西迪人深深看了蘇桃一眼,艱難地站起身,捂著胸口狼狽地踉蹌著出了巷子。
蘇桃把手中扁擔還給茶娘子,把地上的五個銅板撿起來,連著手裡的三個銅板一起遞給了她。
茶娘子弓著身隻顧道謝,說什麼都不接蘇桃手中的銅板。
蘇桃把銅板放到她的茶攤子上,快步回到了齊賀身旁。
徐誌鈞望著齊賀驚喜地問:“齊小友,這位是?”
齊賀淡淡地答:“內子。”
徐誌鈞對著蘇桃深深行了一禮,道:“齊娘子真乃女中豪傑,某多謝齊娘子解圍。”
蘇桃不好意思地淺笑,倒是沒有特意要救他,要不是怕那人傷著齊賀,她還真不準備出手。
受之有愧啊,受之有愧。
如此想著,蘇桃淺淺福身回了他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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