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齊賀才在這個貢院裡經曆了緊張的三天漫長科考。
然而還沒過幾天,他又回到了這裡參加了一場更加緊張而漫長的科考。
短短的幾天裡連著考了兩場科考,讓他感到筋疲力儘,大腦也因長時間高度運轉而變得疲憊不堪。
他腳步雖穩健,腦袋卻是暈乎乎的,恍恍惚惚中他好像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那是阿桃的聲音。
齊賀抬頭向前張望,一眼便望見了站在路中間,如桃花般嬌俏可人、滿臉嬌笑的阿桃。
他驚喜萬分,邁開長腿快步走過去,緊緊握住阿桃的雙手,急切地問道:“阿桃,你怎麼來了府城?”
蘇桃滿臉堆笑地看著眼前的齊賀,心中暗自慶幸還好隻是需要重新再參加一次鄉試,並沒有讓他遭受其他想象不到的傷害。
她仔細端詳著剛剛走出考場的齊五郎,注意到他的嘴唇蒼白乾裂,心裡明白儘管他走路時看起來還算平穩,但實際上已經疲憊至極。
於是,蘇桃輕輕伸出手臂,扶住齊賀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朝旁邊走去。
他們一邊走著,她一邊柔聲細語地對齊賀說:“相公,邊走我邊跟你說吧。我在附近找了一家不太大的客棧暫時落腳,我們先回那裡,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蘇桃攙扶著齊賀,邊走邊跟他說她為啥來了府城。
“相公被官爺帶走後,雖說你讓娘彆擔心,娘還是擔心地昏了過去。我也擔心相公,隨後便跟著你們去了縣城,一路上沒有追到,後麵追去驛站才知道你們要被帶來府城。”
齊賀驚訝:“你還找去了驛站?”
“嗯!我給了縣衙門前守門的衙役幾個銅板,他們便告訴我了。”蘇桃感覺自己挺機智。
齊賀聽後沉默不語。
“爹娘,全家人都擔心你,我就自告奮勇地跑了府城一趟,想著萬一有個啥事,好歹有個人照應。”
兩人邊走著邊聊著,沒一會兒就到了蘇桃落腳的客棧。
她扶著齊賀進了她的小房間,麻利地把床鋪整理好,又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到他跟前說:
“相公,你先彆忙著休息,你先喝點兒水。這家客棧有個魚片粥,看著軟爛好克化,魚片還有營養,正合適你這個時候吃。我下去給你端一碗上來,吃過了再休息。”
蘇桃說完就小跑著出了房間。
客棧裡的飯食都是現成的,蘇桃下去就端了一碗魚片粥上來。
她把粥放到桌子上,輕輕推躺著床上閉著眼睛的齊賀的肩膀:“相公,起來先把粥吃了。”
齊賀睜開眼睛,眼神迷離。
蘇桃扶著他坐到桌子旁的床邊兒上,把調羹塞到他手裡,柔聲道:“吃吧。”
整整三天,齊賀都沒能正經吃上一頓飯,即便如此,他此刻手持湯匙吃起粥來依然斯文而優雅。
蘇桃坐在桌子的另一邊,臉上帶著淺笑,眉眼彎彎地欣賞著齊賀吃粥。
他動作斯斯文文的,真是好看。
齊賀細嚼慢咽地吃了幾口後,突然抬起頭來問蘇桃:“阿桃,這幾天在府城還習慣嗎?中午飯用的什麼?”
到現在蘇桃還沒有用過午飯呢,聽他這麼一問,便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摳桌子的邊緣,然後結結巴巴地回他:“嗯……我吃的湯餅。”
齊賀何等聰明,一看她這樣,就猜她極大可能還沒有吃飯,於是他向蘇桃招了招手:“阿桃,你坐過來些。”
蘇桃不明所以,還是乖巧地拉著板凳坐了過去。
剛一落座,蘇桃就微微仰起臉,直勾勾盯著齊賀看,似乎想要問他,讓她坐這麼近到底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