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的聘禮也看得差不多了,紅棗子也吃了,為了不打擾兩家的正事兒,看熱鬨的人也都識趣兒地回家去了。
當時看熱鬨的人多,兩個媒婆留了一個在外麵站著。
這時人走了,她也進去了。
媒婆一開口就是喜慶話兒,屋裡氛圍很是歡樂。
馮氏見了齊五郎,身材修長,比她家那口子還要高出一點兒。
她家那口子看著壯碩,這齊五郎看著就玉樹臨風的,就像那戲文裡說的翩翩少年郎。
這麼俊秀的小郎君,她看著隻覺得熟悉,好似在哪裡見過一樣,馮氏把這種感覺歸結為緣分。
她家阿桃跟著齊家五郎是命中注定的姻緣,不然這麼俊俏少見的郎君她為何看著有熟悉感。
一屋子人,臉上都帶著笑意,聊得歡心。
常媒婆偷偷把馮氏拉出堂屋,在院裡笑嘻嘻地道:“蘇家娘子,齊秀才還差你家小娘子一支金簪呢。”
差支金簪?馮氏瞬間明白。
這是想見見她家阿桃。
相見這一步該是安排在互送細帖之後,當時齊家沒有說要見,她以為齊家不準備見了。
男女成親前一次麵也沒有見過的比比皆是,特彆是他們鄉下,幾乎也都不見麵。
這都下聘了,齊家這時候提出見麵,她不知道該不該同意。
她進屋裝作給諸人添茶,順便在蘇青山耳邊耳語了幾句。
蘇青山走南闖北的,見多識廣,他沒有多想,便點了點頭。
聘禮都送來了,見一麵就見一麵。
這院裡都是自己人,他們不說出去,誰能知道。
馮氏笑著把蘇虎招到跟前,“虎子,齊郎君已經考了秀才,你請齊郎君去你屋裡幫著看看你的功課,看看你功課做的怎麼樣?”
蘇虎一聽要看他的功課,他最先反應是抵觸。
奈何他娘偷偷地掐了一把他的胳膊,他不情願的帶著已經站起來的齊賀要往他屋裡去。
齊老二,趙氏一進了蘇家就在笑。
聽馮氏這樣說,趙氏忙笑著搭話:“不是我自誇,我家五郎學問沒得說,讓他過去給小郎君看看。”
見趙氏如此誇讚齊五郎,馮氏跟著陪笑。
蘇虎把齊賀領去了他的房間,還沒有拿作業出來的,常媒婆就掏出兩個麥芽糖把他哄了出來。
馮氏站在蘇桃房門口叫蘇桃出來一下。
蘇桃放下針線,微微怔愣,她娘不是不讓她出去嗎?
見屋內蘇桃沒應,馮氏又輕輕叫了一聲,蘇桃這才站起來,她抻了抻身上的褙子,怕後麵坐出折痕。
她慢騰騰開門出來。
常媒婆也沒有見過蘇桃,猛然見到走出來的蘇桃,她先是一愣,然後臉上就掛上了個會心的笑。
她就奇怪呢,齊家為何上趕著要跟被人退了親的小娘子結親,原來如此。
她拿她二十年的這個職業生涯保證,那齊家郎君一定早就見過小娘子。
“端碗茶,給那屋的齊郎君送過去。”
馮氏邊說邊帶著蘇桃往灶房去,蘇桃點了點頭,跟著她娘進了灶房。
馮氏簡單的把緣由說給蘇桃聽,蘇桃笑了笑,寬慰她娘:“沒事,反正我也沒有見過他呢。”
馮氏見女兒不生氣,臉上的顏色也好看了起來,她遞給蘇桃一碗茶,低聲細語道:“送過去吧,說兩句話就趕緊出來。”
蘇桃輕輕嗯了一聲,就端著茶碗出了灶房。
她邁進蘇虎房間,就見蘇虎簡陋的書桌前坐著一年輕郎君,手裡拿著蘇虎練過的字在看。
那就是齊家五郎,蘇桃莫名地有些緊張。
她偷偷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壓著嗓音道:
“郎君,請用茶。”
齊賀抬頭,眼前是一身桃粉的小娘子,微垂著眼睫,俏生生站在他不遠處。
粉衣玉顏,宛如一朵初綻的桃花,嬌嫩欲滴。
或許因為害羞,她的雙頰如盛開的粉嫩花瓣,泛著淡淡紅暈,仿佛是被春風輕輕拂過般嬌豔。
齊賀的心也跟著春風輕輕浮動。
他伸手接過小娘子手中的茶碗輕輕放在書桌上。
蘇桃想著她也要看看齊五郎長什麼樣,於是忍著羞澀抬起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