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等齊賀回來商議,其實下聘的東西趙氏已經準備的差不多。
這親事兒是她家五郎主動提的,不用想這小娘子是入了他兒的眼的。
他自個兒看上的媳婦,從求親那會兒開始都多有聽取他的意見。
自從去歲五郎中了秀才,也有周邊村上的秀才家想要與她家結親,隻五郎沒有那個意思。
她便以為五郎是不是等中了舉人再說,畢竟去歲她兒也才十七歲。
她知道讀書人普遍成親晚,二十四五上才成親的很多,也有等到二十八九的。
五郎不急,她也不敢催。
要說她私心裡是希望五郎找個近邊兒秀才家的小娘子成親的。
自從五郎開始讀書,她對於讀書人的事情也有所了解。
剛考中秀才還沒什麼,考上了舉人,貢士才開始成為香餑餑。
她聽說貢士發榜那日,家中有待嫁的小娘子的官員富紳們,會遣家中仆從早早地候在那貼榜處。
聽聞哪個中了貢士,抓回家去給他家姑娘成親。
那些人家要麼家中有錢,要麼家中有權,有權能助仕途平坦,有錢許於重金對仕途也多有益處。
再是清高的士子也難免心動,半推半就便成就了好事。
她希望五郎娶個秀才家的小娘子,感覺這樣他就不會丟失。
有些時候,緣分是說不清楚的,齊賀說他看上了一個小娘子,想讓她請了媒婆過去提親。
她仔細一問,發現竟是她前不久見過的小娘子。
蘇家小娘子長得嬌美善良,她沒有不同意的,隻是聽說那小娘子鬥大的字不識一個。
她也不識字,齊老二也不識字。
她家五郎已經中了秀才,再娶個不識字的,她就有點兒心裡膈應。
之前她那大嫂子還想把她家侄女兒說給五郎,她嫌棄那小娘子不識字。
這蘇家娘子是她家五郎看上的,她再是有什麼不滿也不會說出來。
蘇家娘子好歹是這個周邊的小娘子,她也放心。
大家都坐在這裡了,她開口說一下現下的準備:
“五郎,酒果茶餅,能放的酒茶都備好了,果餅放不時間長,快到日子了再備。布匹也按著周邊的慣例準備好了,綢緞你看還要不要備一匹?”
齊賀當然是想給蘇桃備最好的,現實有些不允許。
他想著等他考中進士,一定把現在沒有都慢慢給她補回來。
他不願爹娘作難,便說:“綢緞先不要備。”
“財禮這邊,咱們鄉下給的都不多。你大郎哥,二郎哥娶親,你大伯他們家都是給了八貫。”
趙氏說完看著齊賀,他們現在有能力給多一些,但是明年後年他都要出去考試。
那個時候還要許多花費。
“娘,你先等一下。”
齊賀出正堂,去他屋裡把他存的二十兩拿出來,回來遞給趙氏。
“娘,我這裡有在書肆賺的二十兩。”
坐在旁邊沒有存在感的齊老二瞥了一眼,齊賀放到他娘跟前的明晃晃兩個十兩銀錠子。
這二十兩得抄多少書,不由得關心一句:“彆隻顧著抄書,可不能耽擱了學業。”
鄉下人一輩子見不了幾次銀錠子,趙氏拿起來看了看,笑開了顏。
“你爹一年到頭累死累活才得十貫銅板,我兒不到半年就掙了二十兩。那個掉牙的老夫子說的沒錯哩,‘書中自有那黃金屋’。”
趙氏望一眼齊老二確認:“是黃金屋吧。”
齊老二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條麻繩,在那裡低著頭編麻繩不理她。
趙氏也不在意,把銀晃晃的兩個銀錠子小心地放在桌子上:“這有現成的銀錠子,要不財禮咱們出十兩吧?不用去傾銀鋪兒裡換,還省了幾錢銀子。”
齊賀:“娘,二十兩全部作財禮吧。”
趙氏收了笑容望著他,齊老二也停下了手上的活。
“五郎,你明年還要去府城考鄉試。”趙氏提醒他。
“還有你之前不是說想在鄉試之前成親?成親,鄉試都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