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賀帶著蘇桃、朗哥兒跪拜陸家爹娘的時候,陸二叔跟吳三郎翁婿都陪著齊老二坐在東邊的椅子上。
蘇桃拜過陸家爹娘便被齊賀引著向陸二叔見禮。
吳三郎比齊賀大了幾歲,陸大姑奶奶也比齊賀大了一歲,因而蘇桃也蹲身對著他行了一禮。
最小的陸三郎看著跟蘇虎差不多大,他站起來向蘇桃行禮,蘇桃眼睛都直了。
啊?三郎啊!
跟那時候比起來長大了那麼多,驚訝歸驚訝,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候,蘇桃笑盈盈地回了他一禮。
蘇桃跟朗哥兒拜了一圈下來,又各得了兩個紅封。
紅封是紅綢子布做的荷包,上麵繡著吉祥的圖案,兩個喜鵲登枝圖案的,還有兩個繡著喜上梅梢,一看就是家中針線房統一做出來的。
認過親之後,陸家又在外院擺了兩桌席麵,熱熱鬨鬨吃得月上柳梢頭才散了席。
來時是齊賀駕著驢車來的,走的時候,陸家安排了家中馬車送蘇桃、趙氏跟朗哥兒先回去了。
而後,才吩咐了一個小子駕著齊家的驢車送齊賀跟齊老二回去。
齊老二喝了些酒,回來的驢車上拉著齊賀的手,一個勁兒地哭。他覺著真是祖宗顯靈了,讓他碰巧在溪水裡救了五郎。
往常他都是悶著頭往家趕的,那日不知為何就往溪水裡瞅了一眼。
天意啊,一切都是天意。
他在陸家做了一天也算是了解清楚了,陸家老祖宗是兩朝重臣,陸家兩個老爺一個是參政知事,一個是國子監祭酒,都是正三、正四品的大員。
陸家大郎君也是當年的狀元,現在也是極受聖上重視的官員。
陸家女兒的女婿是長公主唯一的兒子,在殿前司任職。
這一家子嗣雖說不豐,可沒有一個是閒人。都是為聖上重用的人才,也隻有這樣的家庭才能生出來五郎這樣的孩子啊。
即便是這樣的家庭,五郎還是留在了齊家,朗哥兒還是姓齊,算是幫他續了後代。
齊老二怎能不感動,喝了些酒之後,感動的情緒再不能抑製,拉著齊賀嗚嗚嗚哭了一路。
齊老二是個沉默寡言的,往常就是出去掙錢給他讀書,突然之間他情緒崩潰,讓齊賀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快到興源巷的時候,他自己又慢慢地止住了哭聲,掏出帕子擦了把臉,便沉默不語。
雲姐兒去莊子上玩了一天,她回來,家裡其他人還沒有回來,她用過晚飯之後便強撐著困意等著他們。
見蘇桃趙氏跟朗哥兒都回來了,親得不行,好似許久沒見了一樣,抱著每個人都親昵了一番。
蘇桃跟趙氏到家沒有一會兒,馬車還停在門口正在往院子裡搬花盆,載著齊賀跟齊老二的驢車便回來了。
翠丫幫著蘇桃把兩個禮盒抱進堂屋,陸家的小廝跟著喜子往外院搬小陸太太送給他們的花。
六盆白茉莉,六盆薔薇花。
花都搬完了,陸家兩個小廝,拱手向齊家辭彆。
齊老二喝了酒,趙氏慌忙吩咐翠丫去燒水洗漱。
陸家家宴也是極少喝酒,今兒是真的高興了,便陪著齊老二吃了幾杯,他是二郎的恩人,是養父,爺兒們的感激都在酒裡了。
齊賀有病酒症,兩家人都極少吃酒,高興也隻不過隻吃了幾杯而已,說吃醉那是不可能的。
就是齊老二哭過了,感覺整個人都蔫蔫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