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城西回到城東也不過隻用了不足兩刻鐘。
翠丫一人在家裡閒的沒事做,將灶房擦得油光錚亮。正是不知道該乾些什麼的時候,終於聽到門外的敲門聲。
家裡拜月的一應準備翠丫都做好了,於是,齊家人回來也沒有什麼要忙的。
隻有那一筐子螃蟹,趙氏讓翠丫放到盆子裡先養著。陸老夫人說螃蟹寒涼,今兒吃了那麼多螃蟹,不能再吃了。
翠丫往盆子裡倒螃蟹,雲姐兒跟朗哥兒站著旁邊看,螃蟹張牙舞爪的,兩個人看得挺有趣。
螃蟹要從盆子裡爬出來,翠丫找了個蓋子蓋住了盆子。
沒得看了,兩個人便回了堂屋。
早上一大早地就起來了,趙氏對蘇桃說“今兒起得早,阿桃困不困,若是困了先回房間歪著,晚上拜月又要到很晚。”
月上中天拜月最好,今晚免不了又要很晚才睡。
一家人都是很早就起來了,不若都各自回去休息休息。蘇桃要抱朗哥兒回去,他拉著雲姐兒不鬆手。
蘇桃跟齊賀回去休息了,趙氏跟齊老二也回了自己房間。
兩個小的精神抖擻,不願意午睡,雲姐兒見大家都回房間休息了,便拉著朗哥兒去她房間玩去了。
齊陸兩家便如仲秋這樣相處就很好。齊賀很知足,他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整個人好似都變得輕盈。
他拉著蘇桃的手,不住地說“今兒是個開心的日子。”
蘇桃知道,因著齊陸兩家能好好的相處,齊賀才這麼高興,一個是有血緣的陸家,一個是有養育之恩的齊家,兩家實在難兩全,但是這樣就很好。
蘇桃明白齊賀的心思,兩人歪倒在床上,她靠在齊賀肩頭絮絮叨叨地說著女眷那邊的趣事。
“相公,你不知道,咱們雲姐兒跟姐姐陸大姑奶奶有些像呢。”蘇桃笑得開懷,“緣分真的很奇妙,大胤這麼大,京城這麼大,偏偏咱們兩家有對兒長得像的。怪不得陸家母親跟二嬸不住地說是緣分。”
齊賀閉著眼睛,手中握著蘇桃的手兒不住地摩挲,他喃喃道“二叔科舉入仕後便外放做官,大姐姐比大哥小一歲,自小跟著二叔二嬸,我小時候也隻見過她一次,早就忘了她的長相。再見已是十幾年後,我倒是沒有注意。”
齊賀聰明從跟父親,二叔,大哥的聊天裡也發現了,他失蹤之後,他娘便有些不太好,後宅事宜無心打理,若是把二嬸叫回來,二叔在任上也是無人照顧。
他祖父才不得已請求聖上把他二叔調回京城,他二叔進了國子監,就這麼一直在國子監裡任職。
他知道他令他娘擔憂了。
“阿桃,以後若是有空閒,便帶著朗哥兒多去陸家看看母親吧。”齊賀聲音低沉。
蘇桃嗯了一聲後,意識便渙散了。
小娘子真的是累著了,說著話的間隙便沉睡了過去,齊賀收了收手臂,將人往懷裡摟了摟,閉著眼睛放空。
半個時辰一晃而過,蘇桃幽幽轉醒的時候,她正窩在齊賀懷裡。
齊賀呼吸清淺而均勻,蘇桃便又趴回去閉上了眼睛,齊賀身上帶著溫熱的皂莢香味直往她鼻子裡鑽。
熟悉而令人安心的味道,蘇桃偷偷地,深深地吸了一口,心中竊喜,這是她的相公,她的齊五郎啊!
蘇桃趴在齊賀懷裡嗅啊嗅,滾燙的氣息透過單薄的衣衫打在齊賀身上,沒有多久他便也醒了過來。
齊賀剛動了動,蘇桃便抬頭睜著一雙亮晶晶杏眼望向他。
嬌妻在懷,齊賀意動,在她額間落下溫潤一吻,遂又閉上眼睛,抱著蘇桃躺了一會兒。
外麵陽光昏黃,申時正該是已過。
睡久了怕晚上再睡不著,齊賀再次睜開眼睛,看向蘇桃,聲音溫柔而清淺“起來吧,再睡晚上該睡不著了。”
蘇桃將頭靠近齊賀懷裡,伸手緊緊抱住他的勁腰,悶在他懷裡悶悶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