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裡,何家那邊女夫子早早停了課。雲姐兒在家的這幾日,收到了許多好東西,大長公主送來的金銀玉器,吳三夫人送來的各種小玩意兒,還有陸家二老夫人送來的各種長命鎖。
延遲了八年的愛突然洶湧而至,雲姐兒有些招架不住。
見他們這樣,雲姐兒很怕自己哪天突然被他們要回去,因此,每日黏趙氏跟蘇桃黏得更緊了。
臘月初下了一場雪,一場雪過後,梅花開得更加豔麗。陸家使人送來好大一束梅花。
這段時間朗哥兒突然也成長了,雲姐兒黏著蘇桃背詩,他在旁邊竟然也學會了許多。
翠丫拿著陸家小廝送來的梅花送到堂屋,郎哥兒見了梅花,脫口而出“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陸家時不時地都要送幾盆應季的花過來齊家,對於這些花花草草的趙氏不感興趣。
可是她的大孫子會背詩了,趙氏既高興又驕傲。
郎哥兒出口成章,可是喜壞了趙氏,抱著朗哥兒吧唧在他的小嫩臉上親了一口,“咱們朗哥兒有狀元之才啊,話都說不清楚呢,以詩作賦都已經如此順溜了。”
朗哥兒被誇了,喜得眉眼彎彎,張口又來了一首。
蘇桃初時也驚訝,聽朗哥兒背了兩手,她就明白了朗哥兒怎麼就會背書了。
前兩天下雪時,她才教給雲姐兒的詩句,竟然被朗哥兒學去了。他當時不是在旁邊騎他的小木馬玩嗎?
好吧,這孩子確實有點兒小聰明。
蘇桃抿著嘴兒笑,要找花瓶子來裝梅花。
雲姐兒見蘇桃要找花瓶子,跑去西次間拿出來一個通體翠綠大肚雙耳的翡翠瓶。
“阿姐,用這個裝吧,梅花有粉的,有白的,配上這個綠瓶子正好看。”
趙氏正在逗朗哥兒背詩,聽到雲姐兒的聲音,隨意轉頭看了一眼,這一看不打緊,看得她心中一咯噔。
這不是雲姐兒的大長公主祖母送給她的翡翠瓶子嗎。這能是能拿來裝花的?
或許能,但是在他們家不能,這東西貴重,碎了賠不起,還是趕緊收起來。
趙氏慌慌張張站起來,也不敢咋咋呼呼地,怕嚇到雲姐兒,她很大步走過去,很小心地從雲姐兒手中接過來,“聽你五哥說,這東西挺貴重的,先放起來。”
趙氏雙手捧著翡翠瓶,扯著嗓子叫翠丫,“翠丫,翠丫。”
翠丫應了一聲“唉。”
“去老爺書房裡將那個青瓷花瓶拿過來。”
翠丫應聲去拿。
趙氏喃喃自語,“五郎書房裡那個瓶子,什麼花都沒有裝,放在那裡也是白瞎,咱們拿來裝這梅花,放在堂屋裡還好看。”
雲姐兒不高興,“這個瓶子也好看啊。”
孩子長大了就有一點兒不好,會頂嘴了。
趙氏毫不讓步地說回去“這瓶子以後是給你做嫁妝的,箱子鎖起來,免得你總掀開拿來拿去的在磕碰著了。”
雲姐兒蹙著眉頭看了蘇桃一眼,撇了撇嘴,“我才不嫁人,嫁人就是從咱們家出去。”
趙氏在西次間鎖雲姐兒那個裝滿了寶貝的大箱子,聽到雲姐兒孩子氣的話,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