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賀攪混一池清水之後,西迪那邊安穩了幾年。
去歲,西迪王薨逝,西迪王世子繼位成為新的西迪王。
其有不臣之心,西迪邊境形勢再度緊張起來。
齊賀作為聖上身邊的謀臣,他這段時間更是忙碌得常常晚歸,有時直接就宿在官署。
齊賀的補藥每年也就吃不足一個月,因而蘇桃日日讓喜子將藥送去官署。
不知是哪個有心人,竟然傳出齊賀帶病上值,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一時間朝中都是對齊賀的褒獎。
可他隻不過是吃個補藥而已,自那之後,齊賀再不讓喜子給他送藥,再晚他都會回來喝藥。
蘇桃知齊賀不管多晚都會回來,她便日日都等著他回來吃了藥膳,喝了藥才休息。
齊賀喝了補藥,沐浴過後,披著衣裳去了西廂房。
甜姐兒住在西廂房,小丫頭含秋睡在床榻邊兒陪著,齊賀一進來她就警醒地抱著被子站了起來。
齊賀早出晚歸的,已經許久沒有見到甜姐兒了,他便過來看看她。甜姐兒側躺著,小臉兒肉嘟嘟的似是白白的蒸餅。
齊賀坐在床邊兒上,盯著甜姐兒看了許久,甜姐兒像她娘,大大的杏仁兒眼,烏溜溜的。
笑起來眼睛彎成一彎月,見了他總是甜甜地叫爹爹。
齊賀盯著熟睡的甜姐兒瞅了一會兒,心情好了,便站了起來。
他對站在一旁的含秋說了聲“睡吧。”便出去了。
蘇桃鋪好床,坐在床上等齊賀,見他進來,仰著頭笑問“看甜姐兒去了。”
齊賀將外衫掛到衣架上,掀開被子坐進被窩裡,他靠著身後的牆壁,將蘇桃摟進懷裡。
齊賀身在朝堂,家中的事兒他也操著心。
他摟著蘇桃,輕聲說“朗哥兒已經七歲了,不能隻跟著韓大將軍習武,他也需得開始學經學。當初韓大將軍也曾給他開蒙,可他畢竟是武將教得自是不如夫子好。”
蘇桃靠在齊賀懷中,完全同意他的說法。
他們大胤不管是文臣還是武將都是科舉選上來的。還有一些武將是靠蒙陰,可是靠蒙陰上去的人總歸不是那麼受重視。
吳三爺是靠蒙陰進的殿前司,且也做到了都虞候的位子,可是他卻不想壽哥兒靠蒙陰,總是非常嚴厲地督促壽哥兒讀書。
蒙陰總歸是不好聽,朗哥兒從小也聰慧,讀書應該也是一把好手。
齊賀說讓朗哥兒開始學經義,蘇桃沒有異議,可是韓大將軍能放人嗎?
蘇桃這麼想,也這麼問了。
齊賀沉默了好一會兒,“等忙完了這陣兒,我親自去找韓大將軍說。”
蘇桃幽幽道“若是有個兩全的法子就好了,不影響朗哥兒習武,也能讓他有時間學文。”
齊賀抱著蘇桃,手一下一下摩挲著她的手臂,腦子裡想著蘇桃的提議。
齊賀本來想親自教導朗哥兒,若是想要兩全其美,那他是教不了的。
他很忙,忙起來不知道何時能歸家,若是他來教,也隻能找晚上的時間。
想要兩全其美的話,那就必須跟朗哥兒時時在一起,那便找個先生去廣善寺,讓韓大將軍將時間安排出來。
寺廟清苦,有人樂意接這個差事嗎?
若是韓大將軍願意回將軍府,興許要好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