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最美好的、最青澀的年華遇見她。
兩人互抒時事,探討學問,琴蕭瑟合。
曾一起遊覽名山,泛湖遏舟;也曾街遊巷鬨,尋美覓味;也有花前月下,對酒當歌。
還記得那夜雲收雨歇,又幾番覆雨翻雲,年輕真是好,怎麼都要不夠。
彼時離他(她)們初次相見,也不過三四年,兩人就已私訂終身。
天地為證,日月為誓。
山無棱,天地合,絕不與君(卿)絕。
可惜好景不長,良辰虛付。後來他一走,便是數年無音訊。
後來又偶爾相見,卻總是匆匆離彆。
她苦等一年又一年,牛郎織女還能一年相見一麵,她(他)們卻是相見難,彆匆匆。
也曾為他茶飯不思,也曾為他人消瘦。曾經說過她會等他。曾經說過他會回來。
卻是日日夜夜,月月年年。
朝不見君複思君,夜不遇君複恨君。君不歸來夜夜恨,山盟海誓日日遙。
思君痛君複念君,君期未期君何方。恨君怨君複憂君,君安君在君可憶。
“唉。”周玉重重歎口氣。卻是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起。
隻得沉默,唯有沉默,隻能沉默。
他有他的苦衷,但他的苦衷,讓一個深愛他的女人,一等再等複又等。
他還能說什麼,終是他理虧。
負了她。
他不願來,又不能不來。不願來,是他心裡有愧;不能不來,是她逼他來見她。
他怎能不來——難道他真要逼著他愛的女人,嫁給彆人為妻?
這如何能忍。
周玉自認,他做不到,他不喜歡分享,他隻想私藏。
“周郎,既來之,就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她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又如九天玄音入凡塵。
縹緲、新脆、仿若乾淨的雲,碧藍的天,澄澈的湖,優柔的風,是那麼讓人寧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