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貴鬨事了。
先是衝擊了順天府衙,而後遇見帶著錦衣衛經過此地的趙平亂大人,又追出去大鬨北鎮撫司去了。
聽聞數百輛車駕將北鎮撫司給圍得水泄不通,人都進了北鎮撫司,也不知道趙大人現在怎麼樣了。”
王承恩焦急萬分,趙平亂這樣的良將,可是當前京師之中的主心骨啊。
所有的大事都由趙平亂在撐著,雖然大量的紛爭也全都圍繞著趙平亂展開,可那個重臣身邊沒有是非呢?
樹欲靜而風不止,名利場上你爭我奪,少不了爾虞我詐的一筆爛賬。
勳貴鬨事,這是大忌。
更是聽聞到勳貴鬨事鬨到趙平亂哪裡去了,崇禎心頭是又驚又氣。
趙平亂,那可是朕的肱股之臣,整治京營頗具成效,現在又身負整治錦衣衛的重擔。
如此國之良將,竟然要被一群不聽號令的勳貴子弟給圍攻。
若是讓趙平亂少了哪怕一根毫毛,崇禎都要拿這幫勳貴子弟算賬!
“定國公徐允禎,英國公張之極,京師勳貴子弟鬨事,你們可曾知曉?”
崇禎頗具威嚴的一聲厲喝出口,將很多大臣手中的食盒都給嚇掉了。
崇禎窩囊起來的時候,那是真窩囊,可若是讓他羞怒起來,那也是殺伐無情的主。
死在崇禎手中的大臣可不在少數,特彆是被淩遲處死的袁崇煥,那可是多少大臣忌憚的根源。
原本大家在勤勤懇懇的做事,崇禎卻突然暴怒而起,如何不讓人感到膽戰心驚?
特彆是準備借由勳貴被殺事件團結更多勢力的周延儒,他此時更是感到詫異非常。
昨晚跑斷腿的聯絡各方重臣、勳貴,就是為了在勳貴鬨事的時候能夠及時的將他們給安撫下來。
越是平靜的悲傷,才能讓崇禎生出更多的愧疚,也才能換取更多的政治利益。
特彆是為了達成最終讓趙平亂出城送死的目的,也必須要在這個過程之中得到鋪墊。
千叮嚀萬囑咐,不要鬨事,不要鬨事,要隱忍,要懂得伺機而動。
皇帝不喜,皇帝的態度不知,皇帝很有可能就是最後的一切推手。
安排的這麼好,留在外麵的可都是一些能臣乾將,也是一些能夠安撫勳貴的德高望重者。
可是,今天都快要過去了,這幫勳貴還是鬨事了。
不僅鬨事了,還跑到趙平亂所最新收入囊中的北鎮撫司去鬨事。
這是想要乾什麼?
一幫毛都沒有長齊的勳貴子弟,除了會進一步的激怒趙平亂,激怒皇帝以外,還能乾些什麼?
趙平亂現在正是受皇帝寵幸的時候,未能讓趙平亂犯錯丟醜,卻讓趙平亂挨打扮可憐,博得天子的愧疚恩寵。
這些愧疚恩寵,這些基於愧疚恩寵的政治籌碼,本來應該是他周延儒通過打時間差所獲得的政治籌碼。
現在,這些政治籌碼被這幫成事不足的勳貴子弟給親手扔掉了。
不僅棄之如敝屣,甚至還親手奉送給了趙平亂。
這種感覺,簡直比吃了屎還要讓人感到難受。
滿心憤懣的周延儒不敢隨意的表現出來,隻能不露痕跡的看了一眼身側的徐允禎,將心中的不滿給傳遞了出去。
徐允禎此時也非常的意外,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怎麼會出現這種意外的狀況?
輕輕的搖了搖頭,徐允禎也隻能以此表達自己心中的不知情。
見此情形,周延儒心頭就是一驚,你不知,我不知,那肯定就是趙平亂在暗中挑逗勳貴子弟的情緒了。
這個趙平亂,殺了人還敢上門挑釁,真是肆意妄為,不配為人臣!
心中憤懣之餘,確實什麼都不能表現出來,隻能靜觀其變,尋找到可能的反擊時刻。
“徐允禎,你在搖什麼頭?
是聽不懂朕的問話嗎?”
本來就在點名徐允禎回答問題,結果其沉默不語就算了,還在私下交頭接耳的的不知道在乾什麼,甚至還敢於搖頭。
這是在對暗號嗎?
還是在以此為對抗籌碼,通過冷暴力來對當朝天子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