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奉!
一聲又一聲的呼喊,不斷回蕩在西部軍帳的大營中。
在四時意吐納的感知中,四人身邊一個又一個的山陽軍士兵的生命流逝。
於青也第一次覺得,這麼敏銳的功法,他寧願不要!
嘶吼聲振聾發聵。
身為俘虜的山陽軍士兵,早就已經被剝去了戰甲隻穿著單衣,在秋夜冷風中試圖以綿綿之力突破敵後大營。
副營中,原本近千的山陽軍士卒,在衝擊南蠻守衛搶奪兵器的過程中早已死了小半。
隨後聚集成了有序的作戰陣型,但因為兵刃和甲胄的不足,也讓這支臨時的戰陣少了很大的殺傷力!
往往是前麵一人戰死,後方一人便接過他的兵刃,再次與敵人拚殺在一起。
數百人的殘兵就這樣一步一步的向著北方挪移著。
“少將軍!不要管我們了!我們牽製著蠻兵的包圍,你們趕緊衝出敵營吧!”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這麼一聲。
隨著不斷的殺敵,一直在列陣最後方阻攔南蠻士兵突上來的於青也和金禮禮,已經露出了一抹疲色。
不停的衝殺耗費了兩人大量的心神和勁氣。
方陣中的山南士兵,早就已經發現了後方強勁戰力,知道那是救援陳安南和黎揚他們的武者。
也是為了守護他們衝營,特意在後麵阻攔著蠻兵的襲殺。
原本的營救計劃中,在這樣混戰的情況下,強力的定點衝殺,才是最有利於四人的突圍的選擇。
但四人不知怎麼,還是先後融入老徐的隊伍。
金禮禮緊臨著陳安南和黎揚,一方麵減輕兩人的殺敵壓力,另一方麵也時刻觀察著後方有可能突然出現的蠻體高境的蠻修。
雖然中高端戰力都已經被前線的大奉山南強者,以神意鎖定牽製。
但大營和副營中,仍會有一些蠻體境守備著。
金禮禮和於青也兩人默契的配合著,一柄黑色長刀,一雙銀色短刃,在隊伍後方不斷收割著妄圖衝破陣型的蠻兵性命。
陳安南和黎揚沉默著,默默的遞出一槍又一槍,一劍又一劍。
這些都是為了營救他們付出的代價!
陳家的男兒陳家的槍,一直是護衛著山城的利刃!
眼看一個又一個陳家麾下的山城男兒,因為這場營救而戰死在了這處營帳之中。
陳安南心中怒火中燒,出槍之際,帶著瘋狂,那熊熊的戰意和殺機不斷的繚繞著他的心神。
黝黑長槍如一條墨色身軀蛟龍,槍頭如火,恰是應了這布滿星火的夜。
黎揚眼中透著一股濃濃的哀傷。
這個一向表現的很是心大的娃娃臉少年,從未見過戰場之上生命如此的瘋狂又脆弱。
此時他似乎有些明白,抱澤城那座山南碑林之中,對於山城的意義所在。
一盞又一盞逝去的生命光火,最終都能歸寂於那座營城後山。
抱澤城,袍澤城!
城中後山袍澤湖!
湖後碑林二十萬,一碑一碑刻吾名。
曾有將軍裹枯骨,馬革不知長幾許。
少年軍中見白頭,撫刀歎息北望躊?
娘子定歸期,佇望不舍離。
鋒刃向南三百裡,遙盼吾鄉靜又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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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滿身,血染地。
山城男兒湖山之後再相聚!
佳人莫哭泣,訴與青芒山神喜。
醇酒與南刀,皆隨我身伴我去。
大奉有山南,禦蠻南山南。
男兒何不生山南,殺儘南蠻禦我邊!
冷風,熱血。
夜空星火搖曳。
在那抱澤城前,四人曾很是感慨。
黎家曾協助安南公陳朔方建起抱澤城。
作為山城黎家之人,黎揚對於抱澤的事情比誰都清楚,一直以來更是以此自豪和驕傲。
但現在的他,卻隻想放聲大哭一場。
“山陽軍猛字營,徐得勝,在此求死!”
老徐怒吼道。
“猛字營方岩,求死!”
是那黑臉少年的聲音。
“求死!”
“”
北風呼嘯,一聲又一聲的求死之言激蕩在風中。
“陳家的小子,還有黎家的小子,衝出去!替老子們多殺幾頭狗蠻子!待到來年春,以蠻血祭我等的衣冠塚!哈哈哈哈!”有老卒笑著喊道。
於青也渾身一震!
喉頭間有什麼東西在堵住了。
這群將士,連身死都不得歸鄉啊!
“啊~!”
陳安南和黎揚皆是怒吼著,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染滿了泥汙,有那蠻子的,也有自己的。
呼~!
於青也一刀掃退一名欺身上來的蠻兵。
少年長長吐出了一口氣,眼神也漸漸變得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