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奉!
一匹快馬自青陽城而出,直奔山陽軍前線大營。
連日來一直在不停奔波的先登營騎兵校尉黃刀鳴,滿臉疲色的走入中軍大帳。
“將軍!”
黃刀鳴向著大帳案幾後的陳其猛抱拳拜道。
陳其猛手握著一份黃色卷軸,原本閉著的雙眼緩緩睜開,衝著黃刀鳴點了點頭。
“一路辛苦。”
大帳之中,一陣沉默。
“將軍,”黃刀鳴看著主帥心思沉重的樣子,試探著開口道“我從鳳翼平原回來了。”
“嗯。”陳其猛輕聲應道。
黃刀鳴看著若有所思的主帥,一時不知是否該繼續開口稟報了。
“將軍回來之時在青陽城換乘馬匹,李醇將軍說有件事要末將帶回稟報給您”
“說吧!”
陳其猛又是抬頭看了黃刀鳴一眼,放下手中卷軸緩緩起身,向著黃刀鳴走去。
這個方臉漢子猶疑的看著案幾之上的黃色卷軸,再次抱拳,說道“李坊主說,山北傳來了消息,太平郡半日內就會有聖旨抵達山城……”
有關陛下應允奉蠻國戰這等大事,六部官員當然都早已知曉。
不過這份來自太平郡的聖旨,在戰啟之後月餘,才遲遲而至。
且六部共商方案之時,原本厚厚一打的方案籌劃被陛下輕描淡寫的按下。
概括下來,隻有“兵部應準”四字,這難免不讓各部官員猜度聖意。
各部相關職司人員巧妙的趕在聖旨送達之前的半日,恰好時間把消息提前送往山南郡。
這種通風報信,一來不惹大奉當今陛下的疑心,二來讓山城內的“自己人”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流州州牧蘇新藤如此。
暫代八坊司主理流州內務的李醇,也是如此。
李醇收到的來信,原本是應該直接送到陳其猛手中。
隻不過山南郡早已頒布一級戰令,管製森嚴。
陳其猛又在前線大營坐鎮,兵部來使便由李醇代為接待了。
恰好從戍州鳳翼平原趕回來的黃刀鳴,也順帶著接手了帶消息而回的任務。
不過很顯然,案幾之上的黃色卷軸表明,聖旨已經送到了。
黃刀鳴內心墜墜,奶奶的,說是要稍遲半日,緊趕慢趕,怎麼就耽擱了一碗水的功夫,這聖旨就已經給送到了?!
陳其猛瞥了一眼案幾,卻是一瞬間想到了很多。
太平郡的聖旨,在兵部來人送去消息的同時,大概率就已經拿到了州牧手令,出了青陽城直奔前線大營。
這無疑是在太平郡那位的暗示之下,六部之間的一種製衡。
山南府司和坊司,更或者說是大奉體係與陳家所立軍管製之間,長久以來,一直是雙方心知肚明的一件事情。
今日通過傳遞聖旨這件事情,以及那聖旨之上所說的旨意,兩邊的摩擦已然搬至了明麵。
“陳帥,是末將貪圖碗水,耽擱了時間,還望陳帥責罰!”黃刀鳴躬身抱拳說道。
陳其猛看著黃刀鳴那帶著疲色的麵容,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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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說戍州方麵的情況,信都帶到了嗎?他們有說什麼嗎?”
“末將都已經親自把信交到了陳其鋒將軍和黎仲南將軍手中,”黃刀鳴垂下雙手,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緒,向著陳其猛說道,“對於少將軍和黎公子被俘一事,黎將軍倒是表現的很淡然,說相信陳帥可以安然解決此事“
“陳帥,末將回來路上已經聽說了,少將軍和黎家小子都已經安然無恙的歸營,那南蠻西部軍帳的大營,還被燒了個底朝天!陳帥果然智謀無雙!”
黃刀鳴突然笑嗬嗬的拍了個馬屁,被陳其猛那雙濃眉下的大眼一瞥,趕緊收斂了笑意。
“陳其鋒將軍那邊,倒是沒有多說什麼,他讓我告訴您,陳大將軍已經近些日子一直少在軍中,等大將軍回營,他會把您的話帶到。”
陳其猛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安南公不常在大營之中,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關於流州一線的情況,他隻是隱隱有些擔心,但始終說不出哪裡不對勁,這才想把事情告知父親陳朔方,希望能讓其知曉,甚至提前做一些準備什麼的。
“鳳翼平原那邊的戰況如何?”陳其猛問道。
黃刀鳴興奮的說道“回稟陳帥,戍州一線戰事已經趨於平緩,安南軍兩部之一的萬騎,先是大破南蠻東部軍帳中的虎豹精騎,隨後退蠻軍更是把第二狼部和第一豺部的豺狼軍一舉擊潰,差點沒把那群蠻子打出了鳳翼平原!”
陳其猛點頭,戍州一線的戰場,往往比流州戰事更為激烈。
相比之下,可以說是兩國邊境的真正主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