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鄧天寶則是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一樣啊!少東家,你交到了一個這樣天才的朋友,真是你的榮幸了!”
祝三通帶著疑惑的看向自家酒館的酒徒。
隻聽這位江湖迷蹤客再次說道“以弱擊強,這樣砥礪武道的方式,需要一往無前的勇氣和不屈不服的意誌!但以自身壓境所限的方式與對手一戰,以此來作為自己破境的突破口,那是同等的驚才絕豔!”
鄧天寶的聲音不大,觀戰的眾人都是聽在耳中。
“一個人對自己如此清醒的認知,尤為可怕!這樣的人就像一位經驗老道的老獵人,讓所有被他盯上的人都有著獵物般的驚顫!那小子更是有著十足的耐心和隱忍,對自己優缺之勢,看的比誰都清楚!這才是他與荒古一戰的關鍵!”
“三通,與這樣的人成為朋友,是你的榮幸!如果哪一天有人成為他的敵人,你就看著好了,就算境界比他高上一層,或許都會被他反殺也說不定!”
祝三通沉思。
他沒想到天寶叔已經身為脫凡四品,對於青也的評價竟然這麼高!
一時之間,他的心中竟然也浮現了一絲竊喜。
很慶幸,很榮幸,能和於青也這樣的天才武者成為了朋友!
一旁眾人中,都是神色微動。
特彆是單一和黑檸,都是臉色一變再變。
現在的他們,因為花魁信物的事情已經有了交戰和接觸。
他們五人與其說是敵人,更不如說是對手。
因為彼此之間並沒有他大的仇恨。
當然,至於以後會有如何的發展,就不得而知了。
“唉!”
沐尉又是一聲輕歎,淡淡的瞥了一眼三重道的癡呆少年,“剛剛天寶前輩所說,前麵的那些品質青也兄並不缺,後者的自知自明你也看到了而且他似乎是真的搜集花魁信物有彆的用處”
黑檸看著憂鬱少年又是抿了一口小酒,嘴角抽搐道“你放心,我真的不會趁亂偷搶的!我可不想被那小子盯上,簡直太可怕了!”
就在眾人說話間,交戰的兩人氣息再變。
荒古微微彎曲了脊背,步伐輕盈的圍繞著於青也試探著。
他的雙手十指,勾成兩道鋒利的利爪。
勁氣在雙手之上,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鋒銳角爪。
野性少年嘴角呲起,全然不顧胸腹的劇痛和口角中流出的鮮血,發出了一聲強烈凶意的嘶吼。
“吼
~!”
一道虎豹之影在他的身後騰起,和於青也身後的朱雀虛影遙遙相對。
“唳!”
雀鳴回應著虎吼,帶著微微的傲然之意。
絨黃色的勁意合融使得荒古雙手之上的勁氣銳爪塗上了一層淡淡的色彩,看上去更像是兩隻獸爪。
於青也就那樣定定的站著,猶如經驗老道的老獵人在對峙著一頭凶性無比的虎豹野獸。
他的體內,勁氣隨吐納路線遊走全身,神意更是以不可莫名的狀態從識海攀沿而下。
兩者慢慢在人身小天地內勾連了丹田與識海。
一股莫大的危機瞬間降臨到了荒古身上。
他身後那絨黃色的虎豹虛影,都一時間有如炸毛一般發出陣陣吼聲,接著迅速向著於青也識海衝去。
這是七品養神境的手段,神意衝擊!
“唳!”
於青也身後,那道朱雀虛影不慌不忙的發出一聲啼鳴。
轉瞬與衝入那絨黃色的虎豹纏鬥在一起。
神意衝擊的碰撞,直接擴散了開去。
一時之間。
觀戰眾人中的單一、黑檸和祝三通,都扶住了自己的額頭。
魔道青年和氈帽少年還好,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剩下祝三通雙手摁著腦袋,腦中有如針刺一般,不斷回蕩著獸吼和雀啼。
就在他以為自己就要昏倒過去時,一道溫和的神意湧入他的識海。
鄧天寶以手抵住他的後心,驅散了交戰兩人釋放神意衝擊的影響。
碎仙坡上,以褐色大石為背景。
與先前的交戰對比,有如添上了些許色彩。
火紅和絨黃在此交織。
感受到莫名威脅的荒古,不顧自己胸口的傷勢,率先向著對手發起的進攻。
於青也暗歎一聲,野性少年對危險的敏銳感知,真的是很厲害啊!
墨衫帶動火影,與荒古撞在一起。
他以完好的右手,不斷的同荒古以招換招。
這樣近乎無賴的欺身戰,本是他在以前對付敵人的出乎意料的手段。
此刻竟然被交戰對手以這樣的方式纏鬥著,真不愧是和他一樣擊敗過魔道少主單一的天才武者!
如果單一知道此時他心中的吐槽,或許會一口老血噴出,直接插手乾了他。
“唳~!”
朱雀神意再次啼鳴。
在兩者神意衝擊的對決中,顯然是以於青也略勝一籌而告終。
隻是此時的火紅色朱雀虛影,短時間內也再難發動一次對敵方識海的神意衝擊。
就在於青也以為朱雀虛影會消散的時候。
普通人沒有注意到的青芒山脈山脊之上。
火紅的流光牆幕再次升騰而起。
自西向東蜿蜒拔高,沿著山脈走向,一路排衝而去。
遠遠看去,就像青芒山脈山脊之上起了一場衝天大火一樣!
與此同時。
於青也的人身小天地內。
四時意吐納的丹田勁氣,已經完整運行了兩個小周天,逐漸向著胸口正中處彙聚而去。
那裡。
也正是先前雲狩青符作為“種子”被打入於青也身體內的位置。
“噠!”
少年的體內不知名處,忽然傳來了這樣一道細微的聲響。
丹田勁氣如同溪流找到了江河一般,再次加速向著胸口正中處湧去!
碎仙坡上。
在觀戰眾人驚訝的表情下。
於青也身後的朱雀虛影“啵”的一下碎成無數飛舞的火紅色火焰羽毛。
然後隨著他與荒古的交戰,一片一片的飄落進他的身體內。
彙聚在他體內的神意,頓時興奮了起來,同樣瘋狂的向著胸口正中處湧去。
青芒山脈山脊上,紅色光幕不斷的律動起來。
似乎是帶著歡呼和雀躍。
守山口的半邊城牆上,一位佝僂老人揣袖蹲在牆頭之上。
他的旁邊,依舊是踩著轉頭向山下看去的徒弟靳青山。
“師父,你在看什麼?”靳青山脆生生的問道。
守山老人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看看拿了為師珍藏好酒的那小子在乾嘛!竟然搞了這麼大的動靜!”
靳青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師父,你不要那麼小氣嘛!回頭我跑下山給你買鎮上的酒,以前我爹最愛喝青陽醇了!”
隨守山老人上了山的小男孩兒,早已看開了一些往事。
父母的離去似乎隻是一段自己上山後的彆離,每年清明時候,還是可以見到的!
守山老人伸手揉了揉小青山的頭發,“臭小子,這可是你說的!明天你的修行任務就是下山再上山,十壇青陽醇,你自己想辦法給為師弄上山來!”
靳青山嘿嘿一笑,對師父這樣的修行任務並不反感,反而因為既能修行,又可以幫師父做事而感到了雙倍的高興。
“師父,青也大哥在山下怎麼樣啊?”靳青山還是有些好奇的問道。
似乎他也沒有注意到,從守山口東西兩截城牆之上,掠過的那正騰騰衝天的紅色流光牆幕。
守山老人抬眼看了一下天空,撇了撇嘴說道“南離焚天,半步脫凡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