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奉!
,狩奉
大奉正德七年,冬月二十七。
是夜,無星無月。
二樓客房,依舊花魁問世那晚他們所在的那間。
於青也揣著集齊的四枚花魁信物,出現在了悅容樓中。
同行的還有通符酒館祝三通,以及九蓮台沐尉和三重道黑檸。
一時之間,消息不脛而走。
悅容樓中,賓座滿鵬。
他們都還不知道,已經有人集齊了四枚花魁信物。
下午在青州城外碎仙坡的那場對戰,在通符酒館的有意封鎖消息下,並沒有流傳出去。
這也是祝昆侖的手筆,既然決定同於青也做這一場交易。
那麼隻是封鎖幾個時辰的消息不外傳,也隻是舉手之勞。
這樣也算為於青也接下來的行動爭取到了一定的時間。
饒是如此,見到五位天才少年中的三位都來到了悅容樓中,依舊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本該處於競爭關係的三人,竟然就這樣聚在了一起,這不得不令一些有些人深思。
江湖本就多事好事愛聚事,更彆說近日來本就慕名而來想要一覽五花魁,以及五位少年幸運兒。
此時的悅容樓中,人頭攢動,賓客們今晚已經不止是來花銀子找姑娘了。
“二狗,聽說了嗎?那五位青芒山脈下來的天才少年,今天可是來了三位,還是一起來的!”一道略顯激動的聲音響起。
“可不是嘛!”花叢好友王二狗低聲說道,“劉哥,沒想到你今晚也來了,嫂子難道就不查你的崗嗎?”
“二狗,你這麼說就是看不起劉哥我了!劉哥我在那家中的地位,必須杠杠的!”老劉大咧咧的說道,“話說你怎麼從你家婆娘眼皮底下溜出來的?前些天可是一直不見你小子啊!”
王二狗朝他豎了豎大拇指,略微歎息道“還是劉哥厲害!回頭還請劉哥在我家那婆娘麵前說一說就說前些日子還有今天,我都是和劉哥在外麵喝酒,這才回去晚了!”
老劉哈哈一笑“沒問題!都是些小事兒!劉哥今晚喝你一壺小酒不為過吧?”
王二狗嘿嘿一笑,兩位老色皮的默契不言而喻“小事兒!小事兒!”
“喲,這不是二狗子和哆嗦劉嘛!”
有人認出這兩個悅容樓和通符酒館的常客,笑著打招呼道。
老劉朝那人拱了拱手,“花友來啦!今日賞花,都是同道中人,改日之後你我再酒館把酒言歡!”
特彆是從那晚花魁問世之後,兩人更是頻繁出入兩處場所。
也倒是結實了不少晚上看姑娘賞花魁,白天酒館蹭酒喝的同道中人,他們互相稱作“花友”。
“你說他們會不會有人已經集齊了四枚花魁信物,今晚是來幽會那花主的?”有人猜測道。
王二狗道“不能夠吧?這才幾天了,也沒聽說他們五人發生過幾場交戰啊?”
“二狗子,你是這兩天在家被婆娘看的太嚴了,有些消息沒收到吧?”有人調笑這說道。
老劉拍了拍王二狗的肩膀道“二狗啊,也真是難為你了!”
王二狗撇了撇嘴,就聽老劉向他解釋道“五人首戰,於青也擊敗了魔道單一,然後又與九蓮台沐尉一戰中顯勝半招,兩人更是因此不打不相識,成了不錯的朋友!之後三重道的黑檸暗中摸走通符酒館的新酒徒荒古身上的花魁信物,這才有了荒古偷襲魔道單一一戰!”
王二狗細細聽著,思索道“那按照你這麼說,於青也擊敗了魔道單一,卻沒從他身上拿到花魁信物?然後又戰勝了沐尉,怎麼說於青也身上至少也應該有兩枚信物吧?”
“嘿!那誰知道呢!萬一他們中有人交過手,而我們不知道呢?”有人說道。
老劉看了那人一眼,道“不可能!隻要有人交手,那通符酒館的消息肯定第一時間傳出來!老子整天在酒館喝酒,都沒聽說,你這是在質疑酒館的聲譽啊!”
那人撇了撇嘴“哆嗦劉,老子懷疑你就是通符酒館的托!祝胖子不給你開工錢,還真是可惜了你的宣傳了!”
老劉嘿嘿一笑“老子在通符酒館喝酒能打折扣,你能嗎?閉嘴吧你!”
“彆打岔!老劉我們繼續說!”
王二狗連忙攔下準備拌嘴的兩人,道“如果黑檸從荒古身上摸到了一枚花魁信物,荒古又從單一那裡搶奪走了一枚,那麼現在除了不在場的荒古和單一,今晚悅容樓中可是有了三枚花魁信物啊!”
老劉聞言,表情驚訝的看著這個吹牛打屁的老友,簡直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
“二狗子,你這樣算起來,思路就清晰了啊!這麼多年了,沒想到你個平時連酒錢都算不明白的憨憨,這會兒倒是開竅了一樣!”
王二狗矜持一笑“藏拙了,藏拙了!”
老劉摸了摸下巴道“照你這麼說,如果這三人手裡有三枚花魁信物,那他們今晚來此是乾嘛的?這就準備兌換信箋上說的獎勵了?”
“不會吧?五人的爭搶這就要結束了?”有人微微一窒,難以置信的問道。
他們中的有些人,還在等著五人最終決出擁有花魁信物的兩人,來一場勝者為王的對決。
那個時候,也是五人中最後的勝者,揚名大奉江湖的時候。
大概是個人都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少年天才入江湖,不就是為了年少成名天下知嗎?
何況贏得四枚花魁信物,還可以擁得美人歸!
花主都成了勝者某種意義上的伴侶。
那四位副花魁,還不是稍稍費些心思,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嘛!
兩枚和三枚花魁信物,比起集齊四枚的獎勵,那簡直是不言而喻的。
年少誰不輕狂,誰不慕那仙子姑娘?
所以聽到如此這般說法,倒是讓眾人都有些驚詫和意外。
王二狗學著老劉摸了摸下巴,也是說道“也是啊!好像那公布出來的信
箋內容上也沒說,這十五天內誰如果得到兩枚或三枚信物,就不能來成為選花魁了吧?”
老劉瞪了他一眼,瞧著二樓客房說道“那也是啊!人家想先來個落袋為安,有個花魁姑娘暖床,那不也是一種幸福嘛!”
賓客中,有人嘿嘿笑道“哆嗦劉,我猜你說的‘幸福’,不是那個‘幸福’!哈哈哈!而且信箋中也沒說,兩枚信物成為一位花魁姐姐的入幕之賓後,就不能再繼續搶奪剩餘的信物,然後再來瀟灑一次呢?”
王二狗眼中放光,恍然大悟道“這位兄台言之有理!是我狹隘了!是我狹隘了!”
“兩枚單,三枚雙,四枚姐姐搖搖床!想一想就賊拉幸福!彆樣的幸福!”
一群老色皮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大家夥都沒往有人全部得到了四枚花魁信物上猜測。
至於下午在碎仙坡上的那場戰鬥,來此賞花的賓客們暫時都還不知曉。
但這,似乎並不會妨礙有人趁此渾水摸魚的想法。
二樓客房。
祝三通表情有些不自然的看著屋中的其餘三人。
雖然說於青也和沐尉在青州城的一應開銷都可以掛賬在平王府。
但不代表祝三通的花酒找姑娘,掛賬之後不被鳳山世子記仇揍一頓啊!
祝三通的尷尬,來源於眼前的三人竟然沒有一個願意找姑娘作陪的?
他還以為今晚跟著於青也兩人,能免費掛賬喝一頓花酒。
畢竟已經多日不曾開葷,想一想還真是百爪撓心,襠下有些憂鬱呢!
“唉!鳳山世子閉門不出,我們就這麼掛賬,似乎有些不妥吧?”
沐尉歎著氣說道,臉上倒是沒有一絲覺得不妥的表情。
彆看他整天都是一副憂鬱到蛋疼的樣子。
要知道他第一次在通符酒館找上於青也幾人,可是拎著酒壺直接上二樓找人的,而且絲毫沒有把自己當外人的樣子。
更是很是不要身段的和於青也演了一場雙簧。
兩人在那天在通符酒館放倒了呂鳳山三人不說,還把平王府老王爺的藏酒給喝了幾壇。
“有什麼不妥?能有什麼不妥?我覺得就很妥嘛!”
纏著幾人一路跟來的氈帽少年表情嚴謹的說道,嘴巴大大的咧著,看著滿桌的佳品菜肴直流口水。
“小癡呆,注意形象!”沐尉輕聲提醒道,然後又看向祝三通,“三通啊,這裡你熟,幫忙讓人送兩壇好酒!記住,不要太貴的!要好酒!太貴的!”
祝三通愣了愣。
沐尉兄你可是半步脫凡的武道天才,要點臉好嗎?後麵三個字你是怎麼重複的?感情你也知道太貴的,就是好酒啊?
“三通兄,快去啊!快去啊!”黑檸扶了扶氈帽,催促著說道。
祝三通歎息一聲,隻好向著門外走去。
“青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