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大半夜出現在街上,還聽到了那些人的談話?”
兩人這時剛好走到一處院落中,金鐵交鳴聲不斷從院中傳來。
這裡正是其中一名黑衣刺客與王府近衛廝殺的地點。
勁氣不斷的四射開來,崩斷院落中有些乾枯的樹枝,飛濺起碎石打在院落的白牆上。
於青也看著呂鳳珊智珠在握的情況,對此絲毫不擔心一般。
他想了想說道“實不相瞞,今晚我與沐尉還有祝三通,以及三重道的黑檸去了一趟悅容樓。”
“哦?”呂鳳珊輕聲疑惑道,似乎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
於青也接著說道“傍晚的時候,我已經集齊了四枚花魁信物”
“所以你找那花主花境心度了個春宵?”呂鳳珊好奇著問道,絲毫沒有身為郡主的矜持。
話語中倒是對於青也能這麼快集齊四枚信物,並不吃驚。
“也不對啊!你怎麼能做到一半就跑了?那多傷花主姐姐的心啊!”
“該不會是”
呂鳳珊揶揄的聲音在身旁傳來。
墨衫少年黑著臉。
他毫不懷疑,如果此時給鳳珊郡主一把折扇,她肯定能在手中敲出一個節奏來。
“郡主玩笑了!”於青也提醒道,“我本來想要集齊四枚花魁信物,就隻是有些個問題想問一問花境心。”
“那怎麼問著問著問到大街上來了?能力不行被趕出來了?”呂鳳珊調笑道。
對於她來說,這種用本來的女子身份與人交談的場景,其實並不多。
這麼多年以來,都是以男子裝束示人,更是發展了很多男人之間的小愛好。
言語之間,倒是一直沒有多少忌諱。
呂鳳珊笑著,嘴角更是多了一絲以往沒有的輕鬆。
不說累與不累,隻是這樣交談不用裝瘋賣傻,不用顧忌小心,是難得的一種放鬆狀態。
鳳山世子變成了鳳珊郡主,腦子好使了。
之前的玩笑話現在聽起來,那是滿滿的惡趣味!
於青也暗歎一聲,說道“我本來打算今天晚上就離開青州城,一路向東而去的!”
“這麼急?”
這回,輪到呂鳳珊有些吃驚。
她是早就知道於青也在青州城呆不久,但也沒想到會這麼急著連夜離開。
“這兩天我忙著應付這場刺殺,看來錯過了不少的信息啊!”鳳珊郡主感歎道,“不過還是要謝謝你,都打算離開青州了,聽到有人要刺殺我,你還能記得我這個朋友!”
於青也笑了笑,山北這段時間裡,終究是承了平王府
一點點的情分。
不然在青州城的夥食和住宿可不會有這麼好!
沒見三重道的黑檸,在看到滿桌好吃的時候,都饞成什麼樣了嘛!
“你的事情,我也不多過問,此行向東會路過丹陽郡,那裡是我堂兄的封地……你也知道,西門狗腿和他那當青州牧的老爹,就是他的狗腿……我想說的是,雖然穆王與我平王府一向不和,但我接下來說的話,也不是對你的危言聳聽,你有心的話,記在心裡即可!”
於青也神色一淩,正色說道“世子殿下請說!”
呂鳳珊微微停步,淡淡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在兩個月之前,也就是中秋佳節前後,我大奉呂氏的一支皇氏護衛越過了青芒山脈,之後再也沒有回來。”
墨衫少年心神微震,麵上不動聲色的說道“和穆王有關?”
呂鳳珊又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這是父王留在府中與我的信息,要我在你離開青州城的時候告訴你!”
“當然,還有答應你的五十兩黃金的金票,等下在你離開之時,我也會給你。”
於青也愕然,原來老王爺早就已經看穿了自己的身份,還安排好了這些事情。
人老而妖。
哪怕是去了太平郡,臨行前都為之後的事情做了安排。
果然有種老銀幣的氣質。
不對啊!
於青也忽然想到了什麼,詫異的問道“那為什麼之前沒有告訴我,老王爺其實已經給我留好了銀票?”
呂鳳珊目不斜視的看著另外一處院落中的戰鬥,道“我忘了。”
於青也幽怨的看了她一眼,你哪是忘了,你怕不是就想我給你當打手!
呂鳳珊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發毛“好吧,我承認!我就是想讓你幫我揍一頓西門狗腿!不過你能多留在青州,不是也見到了花魁問世,還和彆的武道天才有了交手!而且還成了花境心的入幕之賓!你要是一早拿了金票走人,可就沒這麼多好玩的事情了!”
於青也撇了撇嘴,也沒有反駁。
說的好像是有那麼些道理。
此時的兩人,已經越過了又一重院落。
最後一名黑衣人刺客即將在王府近衛的圍攻中敗下陣來。
呂鳳珊視若無睹的院落貼牆的連廊中走過,還跨過一段被刺客的廝殺打斷的院牆。
“脫凡武修,大概是五品境,”呂鳳珊說著自己的看法。
雖然她自身才是八品勁氣境,但見過府中內外不少的脫凡境武修,一些眼力還是有的。
於青也暗暗點了點頭。
此刻他卻是懷疑,是不是連呂鳳珊先前表現出來的那麼無力且脆弱的八品境,都是故意為之?
目的就是為了在外麵塑造出一個紈絝而又浮誇,有些無能又二楞的平王小世子的形象。
至於平王府在圖什麼,或者有什麼顧忌,他卻是不得而知。
但至少應該和自己沒什麼關係。
不然已經看出自己身份的平王老爺子,恐怕早就把自己拿下了!
也難為老爺子,那麼大歲數了,為了平王府在外的形象,還陪自己演了那麼大的一場戲。
一處假山圍繞著一座半開放的亭子。
亭子之下是一灣照著點點王府燈火的潭水,不時還有些未沉底睡眠的錦鯉遊動著。
呂鳳珊束了束自己的頭發,從亭子中取下一身男子錦服外袍裹在身上。
“殿下,三名刺客都已擒住,均為脫凡境武修!其中一名五品魄融境,兩名六品混一境!還望殿下定奪!”一名府中近衛半跪在亭子對麵的釣魚台上說道。
“本世子知道了,把他們暫壓黑牢!”
鳳山世子的聲音輕聲回蕩在不大的亭子中。
王府近衛領命退下。
已經恢複男子裝束的呂鳳山一雙明亮眼眸看著於青也道好了!今晚的事情,呂鳳山再次感謝你於青也的到來!平王府的友誼將與你同在!”
於青也笑了笑,對此並沒有回應太多。
呂鳳山今晚的表現,同樣超出了他太多的認知。
不僅是她女兒身的身份。
而且還有那長久以來偽裝的外表下,足夠謹慎而又聰明的頭腦。
這樣看來。
呂氏皇族,果然一個一個都不是易與之人!
呂鳳山從小亭子的一張木桌上,拿起一張票紙遞給了於青也“拿著吧!我平王府答應你的五十兩黃金的金票!”
於青也微微一愣,笑著接了過來。
他想了想,看著小亭子中有隻白玉酒壺,伸手以勁氣牽引而來。
隨後他一隻黃銅酒壺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濃鬱的酒香不斷倒入了那隻白玉酒壺中,正是他調融之後的大鸞王朝鳳凰酒。
於青也笑著把白玉酒壺遞給了呂鳳山道“留著自己喝,還是給老王爺喝,你自己做決定!”
這趟山北之行,他倒是很慶幸能遇到了這麼幾個性格和脾性還不錯的朋友。
呂鳳山就是其中之一,雖然他是個女扮男裝的郡主,還時常流連花叢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