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請住手!
簡陋、蕭條的聚義廳,因元家之人的到來而熱鬨,又因辛卓的態度不明而冷淡。
簌簌的青雨被風卷著,順著破爛的窗灑進,元家人欣喜的臉色慢慢凝滯。
尤其是元沫兒那張略施粉黛、自信滿滿的瓜子臉,也開始變的發白。
“辛當家?”
元三爺仔細的打量著辛卓,試圖揣摩他的心思,但辛卓幾乎是靜坐狀態,猜不出,隻好艱難的笑了笑,再次抱拳。
“哦。”
辛卓終於有了反應,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他剛剛隻是在考慮借勢。
前幾日慧如卿提前告知了扶風四家會與自己聯姻,去做贅婿的事。
果然如她所說。
如果扶風四大家的勢能借,那即便犧牲一些,能活命,似乎也無所謂。
隻是,這四家雖人多勢眾,但高等戰力很弱,怕是保不下自己。
何況慧如卿那等心思深沉的可怕女人已經提前預知,又是公主身份,這四家又有何用?
他起身扶起元沫兒:“起吧!”
這個動作落在元三爺眼中,不由令他心中舒坦,未婚男子雙手扶起定親招贅女子,便代表著接受了。
元沫兒臉上也重新恢複血色,甚至有些羞紅,白了辛卓一眼,雙手主動去抓他的雙手,扭捏了一句:“討厭。”
誰知這一抓,並未抓住,辛卓已經後退兩步,神色中挑不出一絲毛病的說道:“元家的意思在下已經明白,元姑娘的確是出類拔萃的好姑娘,隻是辛某福薄,無福消受,心領了!”
元三爺怔住了。
元沫兒愣了一下,隨後臉上再無血色,咬牙切齒道:“辛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元沫兒哪裡配不得你?你隻是一個粗鄙的山賊。
我是元氏家族的嫡女,扶風府登記在冊的捕頭,我冰清玉潔之身,與你成親,已是便宜了你!
你知不知道,四家商議時,我頂了多大的壓力?我不顧惜自身清白與你結親,你、你彆給臉不要臉!”
元三爺也神色沉重的說道:“辛當家還需考慮一二,你本是賊身,這麼說雖不好聽,卻也是實話。一旦你入贅我元家,便會洗白賊身,擁有四家支持。
你年歲還小,將來前途是有的,沫兒是個外冷心熱的姑娘,足矣做個賢內助,未來可期……”
“不用和他說這麼多!我不信有人大好的前途不要,非要做賊,怕是腦子不好了。”
元沫兒惡狠狠的盯著辛卓,“姓辛的,你現在反悔跟我走還來得及,如若不然,就憑你傷了那麼多的世家子弟,折了四大家麵子,將來沒有秋宮閣照應,誰會容你?”
“如果我說……秋宮閣和水月庵已經不容我了!八位至少超六品的高手和朝廷的公主,這幾日會將我誅殺,以正賊名!四大家確定能幫我麼?能,我倒是不介意馬上跟你走!”
辛卓坐回虎皮交椅,看著外麵的青雨,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安靜!
元沫兒臉上的怒氣和元三爺的蹙眉不悅,瞬間消失一空。
……
不知何時,元家的人走了。
寨子中又恢複了平靜。
辛卓伸了個懶腰,把碗筷洗了,喂了小黃和馬匹。
清晨,青雨還在下,他撐著雨傘,換了個高腳的木屐走向秋宮閣。
……
傳授《淨玄渡厄太上經》,其實一天就可以完成,被傳授者當然自行領悟。
隻是辛卓講的很慢,他準備分做七天、八天,甚至更久的時間去講。
畢竟講完那一刻,就是決定命運的時刻。
他必須要在有限的時間內,想到破局的辦法。
這幾日他有心見一見崔鶯兒他們,卻都被阻攔了,便是白璿璣、赫連晟等人終於發現了被“禁錮”的辛夫子,想見一見,也被書院夫子禁足。
氣氛很壓抑,比坐牢更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