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請住手!
房間內,檀香嫋嫋,太尋公、宋老楚、玉司流和淩矢月之父淩虛子四人盤坐,竟都是當年的熟人。
見辛卓到了,不由紛紛站起,臉色先是有些不自在,畢竟當年俱在辛卓麾下效力,但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天地都換了日月,不知該如何麵對才好,接著紛紛行禮:“見過大王!”
有些東西是刻在記憶深處和骨子裡的,那些年秦王的手段、智謀足矣死死震懾他們,就算現在,他們有了強大的靠山,論境界依舊不是辛卓的對手。
“不必客氣。”
辛卓笑了笑,掃視向四周,“黃夫子呢?”
四人立即讓道一邊,看向中堂,那裡有副玉石璧對聯:
“崇禮揚仁,九域歸心,康樂鄉邦緣聖賢;
尚榮抑恥,千秋師表,儒門浩然蕩千古。”
三十字乍一看隻是用朱漆毛筆寫在白玉碑上,但眨眼自行飛起,輾轉組合成了一道旋轉的真氣門戶,浩然正氣濃鬱無比。
太尋公拱手道:“大王請進,夫子在裡麵等候多時!”
辛卓沉默了一下,揮舞衣袖,走向門戶。
太尋公四人死死的盯著他的後背。
隻見辛卓在門戶前忽然停下了,道:“儒門老腐,搬弄是非,賢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今以其昏昏,使人昭昭,你又做到了哪一步?”
這破對聯狗門戶,竟然還要測一下自己的心境,奸佞小人進不去。
我辛卓此生,誰能說我一句小人?
說著踏步而入。
那些浩然正氣,竟然自行讓道,絲毫沒有阻攔。
身後太尋公四人臉色微變,隨即苦笑一聲,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齊齊行禮。
門戶後是一片散發著幽幽光芒的空蕩小房間,剛一進入,便嗅到一股濃鬱的腐臭味,比一堆臭雞蛋濃烈了十倍不止。
對麵軟榻上盤坐一人,滿頭枯朽的白發,一臉老褶子,穿著單薄的青衫,青衫下皮膚潰爛、肌肉腫脹,渾身死氣繚繞,臭味就是他發出來的。
辛卓強忍不適,仔細看向這人的臉蛋,儘管模樣、神色、氣勢都變了,但還是可以認出,正是黃太蓋。
他的思緒瞬間飛到了許多年前,當時坐鎮西域,第一個尋來做幫手的儒家地仙,當時還是個精神矍鑠的儒門老爺子。
黃太蓋一雙老眼目光炯炯的看向他,伸出雙臂,作勢弄出一個老太太插秧式,還和當年一樣,一激動就喜歡跳舞。
辛卓搖搖頭:“不跳,沒心情。”
黃太蓋有些失落,隨即笑道:“一彆許多年,再見已是物是人非,吾為這儒山老夫子,你又是誰?”
目光變的犀利了幾分,好像生怕他說出那個三字名字。
“辛卓!”辛卓盤坐在一旁的蒲團上。
“辛卓,好啊!”
黃太蓋如釋重負,點點頭,“三十多歲了吧?還和當年一樣盛氣淩人、胸中有溝壑,武境修為突飛猛進,學問竟也沒落下,‘賢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今以其昏昏,使人昭昭。’說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