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請住手!
“初……”
漆黑的無儘深淵中,陰極寒風刮過影影綽綽的山峰,這些山峰每一座都有千裡高大,其上盤滿了不會開花的烏黑藤蔓,每一道藤蔓上都係著一道身影。
而在兩座巍峨山峰間,孤零零的係著一個蒼老的身影,此刻緩緩張開雙眸,漆黑的瞳孔看向身前的一位青年,口中發出嘶啞至極的聲音。
那青年虛空踏立,隱隱間,氣息十分恐怖,便是牛皇當麵也差了很遠,此刻卻忍不住後退三十丈,恭敬行禮道“老祖,是初,此子得到了初!”
“不!是初選擇了他!”
那蒼老的聲音像是垂死一般問道“他去了哪裡?”
青年回道“難說,苦海眾域風極亂,瞬息變幻,難以捉摸。”
“嘎嘎嘎……”
蒼老的人口中發出難以明述的怪笑,“殺死各族如此多的孩兒,反倒是我們的榮幸了!初如何會選擇一位毛頭小子!
你去告訴薑氏,七厭大帝傳承的預言應在此子身上……”
……
三道山的東華明域域界,下起了皚皚白雪,空靈的霧氣與白雪一起,彌漫四方,隱隱有山靈幻獸跳躍飛舞,有萬古歲月中的殘魂從巍峨奇駿的山璧中走出,又消散。
一片千丈石壁上,有個巨大的古篆“薑”。
石壁後,出現一片連綿的古老建築,飛翅鬥拱,有四象神獸俯臥。
一片八卦圖騰式建築的最中間,有片雲山霧繞的玉台,此刻上麵盤坐三位老人,默默看向下方的虛空,臉上帶著令人難以理解的彷徨。
“咻——”
一道曼妙生姿的倩影,飄然落到不遠處,紅色襦裙,黃色披帛,盈盈下拜“九巍見過各位老祖。”
一位披散長發的老者幽幽道“薑玉卿當真是你所生?”
姬九巍愣了片刻,眼圈泛紅“是,九巍十月懷胎生下,此事就算錯了,但總歸是我的孩兒,流浪百年,艱難至此,做娘親的無能為力,早已無臉見他,此生絕不見他,不知老祖們還要作甚?”
那披發老者道“周天輪回,萬武大世臨,初現,九荒四海皆震,你可知初是何人?”
姬九巍猛的抬起頭。
老者艱難的說道“是他!”
姬九巍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跌坐在地,喃喃了一句“初,真的如此……”
披發老者默不作聲,飄忽間到了玉台邊上,看向下方,喃喃著“鏡花水月會生出這般孩子,當真是孽債難平。
老夫該如何向薑氏至尊老祖們交代?
去告訴亂際山吧,他們知道該怎麼做!”
“喏!”
山崖下一隻巨大的蝙蝠,飄忽間飛向遠處。
……
細雨蒙蒙。
一片青蔥山林中,官道蜿蜒曲折,一旁生滿了野草。
“啪嗒……”
不時有馬車和靈獸騎武者路過,將本就泥濘的山道,踩踏的更加淩亂。
路旁一堆亂石前,躺著一道血淋淋的身影,身上撕裂了許多口子,鮮血染紅了逐漸形成的泥流小溪。
許多路人看了眼,又匆匆離去,異族與人族大戰剛剛過去七年,天地間到處都是廝殺,死人和屍體實在是太常見不過。
直到一排豪華貴氣的車隊路過,最前方大批黑衣護衛簇擁下的七靈虎車駕忽然停了下來,車簾掀開,露出一張威嚴的四方臉,抬起一隻手攀附窗沿,大拇指上的扳指格外獨特,淡淡道“去看看死了沒有?”
一名護衛匆匆上前,稍一試探那人的鼻息,回頭道“回侯爺,呼吸細弱遊絲,脈搏尚強。”
“是否是武者?”那張四方臉問。
護衛搖搖頭“沒有半點真氣波動!”
“四方臉”沉默片刻,道“生的不錯,體格也不錯,可以帶回去稍加培養,留作供客。”
“喏!”
護衛匆匆提起那人,扔在了後方一輛糧草車馬上。
“嘎吱吱……”
車馬繼續前行。
雨越下越大。
辛卓緩緩睜開雙眼,他的意識一直很清醒,隻是先是接了那牛皇一擊,然後強行進入比當年強大百倍的域風中,穿梭兩大域的黑暗,足足奔行了兩個月,經脈寸斷,真氣耗儘而已。
他不知怎麼跌落到的這裡,四周的環境十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