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裡,魔君並未苛待曾凝。
他經常約曾凝一起在魔域散步。有時是在微風輕送的清晨,有時是在落霞滿天的傍晚。
起先魔君和曾凝聊的大多是與音樂有關的話題。魔君平日最喜歡洞簫,經常一個人從日出吹到日落。他並不受旋律曲譜約束限製,雖然他腦中有海量人間各種樂器曲譜。他總是隨心所欲吹出旋律和音符!或者把腦中有已有的琴譜加入自己的理解和感覺改編吹奏!
但是曲高和寡,魔族中人看到他就就把頭埋在地下,無人敢抬頭看,更不要說與他四目相對切磋音律了。
曾凝看著這位魔君側顏。他的臉棱角分明,溫暖而又有力量。身材挺拔,雙手白皙修長。藝術是需要欣賞和陪伴的!就像高山流水,伯牙和鐘子期。
而這個魔君這些年無人欣賞和陪伴!他的內心是孤獨的!不知為何,曾凝並不怕眼前人。她覺得這個人就像自己的親人一樣,在他身邊反而有一種安心舒適的感覺。
就像當初在母親身邊的感覺。
魔君仍舊是謙謙公子模樣。舉止斯文,態度溫和。說話語調不急不徐。有時曾凝望著他寬厚俊朗的背影,想到他端正周到的態度,怎麼都和讓魔域民眾聞風喪膽的殺人魔頭無法等同起來!
“圍牆外麵那個人是你的愛慕者嗎?”
這一日,魔君又和曾凝在魔域中山林裡散步。四月的天氣是最美好的時節。山中草木蔥翠,伴著陣陣蟬鳴!
“是薛雲晟薛大人!他擔心我安危,所以留在那裡等待我出去!”曾凝看著魔君的眼睛。那雙眼睛似一個深潭,深不可測。
“你就那麼確定我會放你走?”魔君停下腳步。並沒有看她。而是看向遠處的天際。
曾凝沒有回答。
魔君沒有等到答案,於是轉過頭來,看著曾凝。
第一次在這個小丫頭眼中看到了人類叫做淚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