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氣盛時黨同山曾喜歡過教坊司一個隻賣藝不賣身的歌姬茹娘,便是那曾凝的生母。當時他家境闊綽,在那茹娘身上也砸了不少銀子,結果連手都沒有摸到!那茹娘最終卻選擇了一窮二白的同僚曾仕林!還倒貼自己全部體己贖了身!待後來黨同山終於謀得禮部員外郎這一從六品職位,內心愉悅不能言表!
因為教坊司是禮部下設機構,有大量服務皇族和官員的官妓!許多人姿色更在茹娘之上,如今終於可以報那曾仕林橫刀奪愛之恥了!
而他第一個拿下的,便是一心向上爬的虞三娘!兩人一拍即合。初時虞三娘還心存幻想,期待黨同山能將她贖出做個妾室或者良人;後來發現黨同山隻有兩個目的:通過她得到更多新鮮女人;斂財致富不擇手段!於是虞三娘看破男女之事,不再對男人心存幻想!表麵上畢萬程是教坊司司正,實則通過虞三娘,黨同山已經把控整個教坊司運作。
虞三娘手中有兩本賬簿,一本是明處,給那畢萬程和巡查看!一本在暗處,隻交黨同山。
黨同山員外郎身穿便服隻帶了一個親隨走進浮香閣。這是教坊司一等歌姬沉香的房間。待他進門,沉香便在門口掛上紅絲帶,表示屋內已有貴客。然後在房間內開始彈詞唱曲。黨同山那親隨則在沉香門前守衛,不讓陌生人靠近。而屋內的黨同山拉開裡間暗隔,是通往旁邊房間的通道,再一拐,便進了虞三娘房間。
而這時在外人看來,黨同山正跟沉香房內聽教坊司第一樂妓彈唱!。
在虞三娘屋內後麵暗格裡,虞三娘把賬本遞給黨同山。
在明賬中,記著這個月教坊司多少樂籍舞籍等女子數量、本月開銷、仆人支出、來了多少恩客———這恩客指的是來教坊司花銀子的民間顯貴。教坊司姑娘接待官府之人和皇親國戚是不需要給錢的!這明賬賬本記錄各位在籍官妓接待了多少人給樂坊掙到了多少銀子。最後是當月略有節餘。每筆都清清楚楚。
而暗賬所記內容截然不同。
賬本裡記載著所有四品以上官員來教坊司玩樂時有超越朝廷規定行為的官員姓名、時間,哪位姑娘接待的,逗留了多長時間!甚至兩人吃了什麼東西,聊了什麼天,姑娘唱的什麼曲,跳的什麼舞都一一記錄在案。有的還有一件官員信物——一綹頭發、一枚戒指,帶族徽的手帕,一件內襖等等!
朝廷規定四品以上官員不得有買春猥妓行為。隻可在有迎賓或者重大慶典接待活動時有官妓陪酒服侍,並不允許留宿。
而虞三娘這簿暗賬中記錄的每一個官員,都是在這裡教坊司裡有中意的歌舞坊或器樂坊的歌舞伶人!都有留宿教坊司行為。
除了四品以上官員,暗賬裡也有那些閒職或者待職的文人官員。也是姓名,哪天來的,同來的都有誰,都做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等等。
虞三娘房門緊閉,黨同山躺在房間後麵暗隔裡軟鋪上,枕著虞三娘的大腿,微閉著雙眼,虞三娘給他輕輕按摩著頭部……
黨同山拍拍虞三娘嫩白細膩的小手,“心肝,好好保存這賬本!這是咱們取之不儘的金庫!”
“小心不要暴露了!否則那些人不會放過我們!”虞三娘有些擔心的說。
“不會!都是選他們調任升遷前。他們都有銷賬的法子!為保仕途這點事都會拿銀子免災的!再說,我也不會弄的動靜太大。”
“你這招真狠毒!”虞三娘幽幽的說。
“沒這些狠毒的招數你能有京郊買00畝肥田?”黨同山瞪了虞三娘一眼!
“我這也是跟當初那個茹娘學的!”黨同山在虞三娘按摩下,舒服的閉上眼睛,
“那時你還沒有來教坊司。那茹娘色藝雙絕,我是一見傾心啊!常常拉著那些窮鬼一起來捧她場子!結果她就弄一個這樣的賬本!每次我們都幾個人來的,她找了那幾個陪襯都是誰,唱的什麼曲子,幾時來幾時走都記得一清二楚!有了這個本子,那曾仕林才免了牢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