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公社也有安排新知青到石頭村,但人數不算多,每次就五六個人。
而老知青們像是捅了月老和送子娘娘的老窩,紮堆的結婚生子。
彆人瘋不瘋不知道,但秦惜感覺自己要瘋,她生的一窩兒都是兒子,老二和老三還是特彆能哭的那種。
兩個小家夥差點把她哭出個產後抑鬱。
真是服了!
“秦惜,秦惜,恢複高考了,恢複高考了,我們可以回城了!我們可以回城了!”
趙小芬從外邊跑回來,撲到秦惜身上又是哭又是笑,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
秦惜拍了拍她的肩膀,“冷靜!這個不是我們早就猜測到了嗎?現在更重要的是學習!”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控製不住!”
趙小芬說著就蹲到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原本以為他們幾個周盼弟是最慘的那一天,沒想到去年周盼弟的妹妹嫁給了領導的兒子。
周家得了扶持水漲船高,還主動寫了信給周盼弟,得知她已經結婚生子了,還寄了不少東西過來,說是補的嫁妝和給孩子的見麵禮。
而趙小芬家裡,原本以為父母雖然有少許重男輕女,但也沒有太偏心。
沒想到家裡把她騙回去換好處不止,見計劃失敗了還說了許多惡毒的話詛咒她。
說她放棄了這次回城的機會,以後一輩子都隻能麵朝黃土做個農民,連帶以後的子女都要被人瞧不起。
趙小芬平時多開朗多心大的女孩子,這回卻是被狠狠的傷到了。
那些話像一根刺狠狠的紮在她心裡,結婚一年了她都沒敢要孩子。
秦惜蹲到她身邊,把她攬住說“哭吧,哭完了以後都好好的,咱好好的努力一把,考個大學回城打他們的臉,以後咱過的好了也不許他們來沾邊!”
“哪有你這麼安慰人的!”
周明月懷著孕不敢跑,回來的速度自然是要慢許多。
秦惜把趙小芬拉起來,問她“怎麼就你自己回來,美雲呢?”
“她爸帶著呢!”周明月扶著腰拖了張椅子過來。
秦惜白她一眼,“美雲都快長她爸身上了,是誰說李建設重男輕女的?”
“嘿嘿,倒也不是重男輕女,就是彆人家有的我們家也得有,必須得有個接戶口本的,絕對不能被人喊絕戶頭!”
“又沒皇位和萬貫家財繼承,一個破戶口本有啥好接的。”
就很無語!
周明月也翻她一個白眼,“你家三個娃搶著接戶口本呢,站著說話不腰疼!”
“哇”
秦惜的娃醒了,她趕緊跑屋裡去,不然待會另外兩個也得跟著哭。
她一走,周明月也起身往後麵廁所走去。
留下還蹲在地上的掛滿眼淚趙小芬,“還有沒有人性?也不知道安慰安慰我?我連個不接戶口本的娃都還沒有呢,也沒人可憐下我!”
周明月腳步都沒放慢,擺了擺手說“你這是閒的慌才愛胡思亂想,你兩口子身體都好好的,還怕沒孩子生?晚上多努力,回頭想生幾個就生幾個哈!”
“小芬,我們一定能考上大學,一定能回城的!”
周旭是知道妻子的心結的,一聽到廣播就趕緊跑回來找她了。
其他知青也陸續跑了回去,又哭又喊的,頓時又多了一片嬰兒啼哭聲和女人的罵聲。
好在農忙已經結束了,對於知青們集體罷工,隊裡都沒說什麼。
二院和三院離的近本身關係也不錯,加上結婚之後他們部分人都打散混居在一起,消息本來就是互通的。
早在半年前他們就開始為高考做準備了,相比其他知青和村裡準備高考的村民,他們雖然也還是緊張但卻一點也不忙亂。
“你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的乾嘛,有話就說!”
在林健又一次欲言又止的望著她的時候,秦惜直接賞了一個鐵砂掌過去。
“什麼大男人,人家還隻是個孩子!”林健捂住腦袋滿臉的控訴。
見姐夫果然不幫他,他才歎氣問“不是說好些人都平反回到崗位上了嗎?什麼時候能輪到我爸我叔叔他們呢?”
他其實是擔心秦惜和景琰考上大學之後他們要怎麼辦,他自己倒是還好,就是侄子侄女連飯都不會做,不會是要他輟學回來帶孩子吧?
至於秦惜生的那三個,還輪不到他擔心,姐姐姐夫肯定會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