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粘稠的綠液如同吃炒豆子一般將兩顆鐵丸輕易的嚼碎了,然後咽了下去,一股寒意從景頁心中升起。
對於鐵丸的材質他可是一清二楚的,那可是用生鐵鑄製而成的,要想把這玩意輕易咬碎,那得是多大的力氣啊!
白煉見到了這一幕,從臉上的表情來看顯然也是嚇了一跳,兩人硬生生地製住了身形,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靠近對方。
“桀桀桀……怎麼?不打算趁這個機會接近我嗎?機不可失啊!”
麵具人一邊冷笑著一邊驅使著綠液朝兩人緩慢蠕動過去,想先逼著兩人離開巨人的身體,再想辦法重新控製巨人。
“呃……”景頁緊咬牙關,一邊後退,一邊心裡將自己身上所帶的所有暗器機關都拿了出來一樣一樣地設想了一下,卻沒有發現一件可以破局的。
“子母雷?不行,現在距離有些遠了,先不說能不能準確擊發,即便是爆炸了也沒辦法傷到對方本體。”
“隱釘?足夠銳利,但體量太小,後勁不足,若是鐵注的應該能撕破這綠液。”
“琉璃珠?不行,雖然裡麵有毒物,但是無法擊碎使毒物擴散,隻會和鐵丸一樣被嚼碎吞吃下去,從那個麵具人的樣子來看,毒物估計對他也不會有什麼大作用。”
一樣又一樣暗器被景頁在心中否決,使得他的心漸漸變得沉重起來,同時二人也快要被逼下巨人的身體了。
就在這時,景頁無意中注意到了白煉的表情,他似乎有些猶豫,但很快便堅毅起來,同時不再後退,而是站穩了腳跟,將長槍反握,如同標槍一般對準了麵具人。
“力破……”
這兩個字有如千斤一般,從白煉的口中緩緩吐出,同時他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景頁隻覺得眼前的白煉似乎變得有些陌生,失去了往日裡的輕浮與高調,反而多了一些沉穩與銳利,就好像他本人已經變成了長槍,正毅然的對著麵具人一般。
麵具人顯然也察覺到了白煉的變化,本能地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於是驅使著綠液加快速度朝著他裹挾而去。
但白煉如同沒有察覺到一樣,兩隻眼睛如同鋼釘一般死死的盯著麵具人,即便是那綠液已經衝到了近前,他仍然保持著這個姿勢,整個人的氣勢非但沒有因此衰弱,反而節節攀升,變得更加鋒銳。
“白煉!”
見此情形,景頁心中雖然不知道白煉想要做什麼,但是多年的默契告訴自己,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為白煉拖延時間,於是他一個閃身就擋在了白煉身前,右手揮動著夜風,不斷將綠液斬成各個碎塊,同時左手還捏著鐵丸,抽冷子擲向麵具人。
但無論是景頁的劈砍還是投擲出去的鐵丸,都被對方一一化解了,麵具人顯然是想快點解決白煉這個莫名的危險,索性直接將綠液融在了一起,當作拍子一般直接將景頁扇飛。
景頁跌落在一旁,抬頭看去,便看到那變成拍子的綠液再次溶解成液態的一團不規則狀的東西,上麵的人嘴再次張開,這次張的極大,似乎是想直接將白煉整個人都吞吃下去。
“白煉!”“白先生!”
就在眾人都以為白煉將要慘遭毒手的時候,白煉似乎已經完成了某種蓄力,嘴巴再次微張,吐出了兩個極為沉重的字眼。
“……萬鈞!”
話音剛落,白煉原本保持不動的身體忽然如同雷擊一般,整個身體猛然擺動,以一種奇怪的動作將長槍投擲了出去,但從那長槍被投擲出去的速度來看,景頁更願意稱其為“射”了出去。
這長槍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上麵所蘊含的力度似乎也極為恐怖,鋒利的槍刃輕而易舉地撕破了綠液形成的嘴巴,一同撕破的還有那與之接觸的空氣。
眾人隻覺得自己耳邊似乎有風在哀嚎,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長槍便裹挾著勢不可擋的威能直接將麵具人擊飛,如同一把銳利的弓箭射中了大雁一樣,將其死死的釘在了一顆五人環抱的扭曲大樹上,而長槍隻露出了一小節槍身在麵具人身體外麵。
“這……怎麼可能……人類怎麼會有這種力量?”
麵具人似乎也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被釘在了樹乾上之後愣了一會,這才吐出一口黑血,有些難以置信看著白煉。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一擊震驚了,鴉雀無聲地注視著白煉,而白煉仿佛透支了一般,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往下滑。
“白煉!你沒事吧?”景頁聽著白煉的喘氣聲,這才反應了過來,趕忙躍上巨人身上,一把接住快要摔倒的白煉。
好在白煉隻是有些虛脫,隻見他恢複了往日裡的嬉皮笑臉,強行扯出一個笑容,有些自誇的說道
“怎麼樣?小爺我還不賴吧?那家夥死了沒?”
景頁轉頭看了一眼樹上的麵具人,發現他已經奄奄一息了,似乎受的傷遠不止眾人看到的這樣。
“還沒死,不過快了,你這家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做到的?”景頁架著白煉,跳下了巨人的身體,有些驚喜又有些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