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麵色平靜地注視著屋內的幾人,並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其他的動作,隻是這麼看著,仿佛在觀察著什麼一樣。
而屋內的幾人在王芸的提醒下也注意到了門外的家丁與丫鬟們,一時不知道對方想做什麼,也不敢輕舉妄動,隻得暫時僵在原地,兩邊就這麼陷入了僵持的境地。
就在這時,白煉保持身體不動,偷偷在景頁背後低聲問道
“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小爺我有這麼帥麼?這些人一直看著我,還笑,媽的我快繃不住了。”
景頁一聽這話心裡一驚,這時候情況不明朗,生怕白煉莽撞行事,連忙低聲喝止道
“白煉你想做什麼?現在情況複雜,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如果輕舉妄動的話可能會出問題!你彆亂來!”
然而白煉眼瞅著那些臉上幾乎是已經定格著微笑的幾個人,心中的不安感卻越來越強烈,常年在軍隊中被鍛煉出來的危機感告訴他,這些人很危險,這讓他的情緒瀕臨失控,從一開始的恐懼漸漸的向憤怒轉變。
“媽的,如果對方一直沒有什麼動作,我們難道也要陪著他們一直待在這嗎?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白煉咬著牙說著,同時緩緩伸手朝自己背上的包裹摸去,那裡放著他拆分開的長槍。
此刻的景頁也是焦急萬分,他當然也從門外的幾人身上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但是過去接觸那些詭異事件的經驗告訴他,這時候如果貿然行動的話,多半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眼看著白煉已經將身上的包裹取下了,景頁知道是勸不住他了,隻得輕歎一口氣,也將手緩緩地搭在自己的劍柄上,準備應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任何事。
“你們是非常獨特的個體。”
突然,門外的幾個人中,一個臉上長著瘊子的男人開口了,他穿著一身靛青色的袍衫,看上去似乎不是個簡單的家丁,還是個管家之類的人。
眼見門外的人有了反應,屋內的眾人原本蠢蠢欲動的心也逐漸平複了下來,景頁眉頭緊皺地問道
“你剛剛說什麼?什麼個體?你們到底是誰?又或者說是什麼東西?你們要做什麼?”
麵對著景頁一連串的問題,那人沒有回答,而是歪了歪頭,似乎是在思考,片刻之後開口說道
“你們很有趣,是我從未見過的類型,如果你們想知道答案的話,就跟我過來吧。”
說完也不管景頁幾人什麼反應,自顧自的轉身離開了,而他周圍的幾個人也顯得極為配合,紛紛朝兩邊站開,露出一條道路。
景頁幾人在屋內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
白煉聲音低沉地問道
“景頁,怎麼辦?咱們是跟上去還是不跟?”
王芸與約翰神父也看著景頁,等著他做出決定。
景頁的眼神看著離去那人的背影,幾經變換,最後還是沉聲說道
“對方這個樣子,估計是對我們已經很了解了,城裡所有的百姓也不知道被做了什麼手腳,咱們即便是逃也不一定能逃出去,既然如此倒不如跟上前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芸也讚同地點了點頭說道
“而且從對方的態度上來看,似乎並沒有什麼惡意。”
眾人隨即從議事廳裡走了出來,跟在那人身後,保持著一個距離慢慢的走著,很快就離開了城主府,來到了街道上。
剛一到街上,眾人立馬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周圍的環境變得莫名的昏暗,所有來往的行人與開店擺攤的商販都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一個個仿佛被點穴了一般,保持著靜止的動作與身體,但最讓人詭異的是,一路上所有的人,不管是什麼姿勢,紛紛將頭抬起,愣愣的看著天空。
景頁幾人見狀,忍不住也將頭抬起,想看看天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然而卻看見了他一生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隻見原本萬裡無雲的天空,此刻正被一個巨大的陰影所遮蔽著,它看起來足有整座城那麼大,就這麼懸浮在幽州城的上空,一股難以形容的窒息與壓迫感從那漆黑的表麵透露了出來,狠狠地將景頁的心踩在地上。
景頁的喉頭滾動著,一滴汗珠從他的額角劃過,他不知道他在看什麼,那表麵好像是玄武岩的黑色石頭雕刻著諸多奇怪的花紋與看不懂的文字,有些地方還散發著幽幽的藍色光芒,整體龐大到他此刻都無法看清它的全貌,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想放聲大笑。
因為眼前的景象,根本就不是人能辦到的,自己在心裡對於這一切背後的存在所推測的幾種可能性,在現在看來是多麼的可笑啊。
景頁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雖然不知道天上的東西是什麼,但是這幾日自己幾人在幽州城裡做的事情恐怕都在對方的注視之下,然而對方卻沒有任何回應,甚至都沒有受到任何阻礙,那麼就說明了一件事。
它不需要回應,它不需要阻礙,它隻是不在意,對於自己一行人所作所為的不在意,畢竟眼前的事物足以表明它與景頁一行人有著如鴻溝般的差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