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八日,夜。
一輛馬車緩緩停在,距離京城五十裡的官道旁一處館驛門前。
門口站著幾道身影,手裡提著燈籠,為首一位腰懸寶劍,身穿黑色錦衣,有著一張冷峻的臉,樣子三十左右。
他見到馬車停了下來,緩緩走至車前,躬身一拜“左權見過譚公。”
“左權?你怎麼在這?”
譚文龍撩開車簾,正準備下馬車,就見眼前站著一人,故而一問。
“不瞞譚公,我下午就到了。四皇子早已預料譚公今日會到此,所以派我前來相迎。”左權笑了笑,連忙扶著譚文龍下了馬車。
“噢,有勞你了。”
“這是我應該的。”
兩人說話間,楊毅也跟著下了馬車,左權見到他微微一愣。
“忘了介紹,此人名叫楊毅,是老夫在麗州結識的小友,也多虧他一路相陪。”譚文龍指著楊毅解釋道。
“噢。”左權點了點頭,對楊毅抱拳道“楊兄一路辛苦了,在下左權。”
“楊毅這位是四皇子府邸的衛長。”譚文龍在一旁介紹道。
楊毅連忙還禮道“小子見過左衛長。”
“哈哈,無需多禮。”左權笑了笑,隨後又對譚文龍道“譚公一路辛苦,酒席早已備好,請隨我來。”
“嗯。”
“毅哥,等等我…。”
一行人跟著走進館驛,楊鐵柱在後緊跟著。
“毅哥,這次真讓我開眼了,這位衛長大人是不是官比咱那縣令大?”
“應該大吧!”
“我看是,我都不敢看他。”
楊毅笑了笑沒再說話,這一路上楊鐵柱倒是規規矩矩的,總是有各種問題問他。
館驛是專門給過路的官家準備歇腳的地,當然也可對外營生,隻要口袋裡有錢就行。
館驛裡的夥計也會來事,見到有人進來,趕忙牽著馬匹喂些草料。
左權早就把一切安排好了,隨行的麗州軍兵和楊鐵柱在樓下就餐。
本來楊毅也沒想上樓,譚文龍特意叫上他一起。左權心中疑惑,但也沒有過問太多,三人上了樓上客房。
三人依次坐下,左權端起酒壺幫譚文龍滿上一杯道“譚公休息一晚,明日由我護送。”
“嗯,朝中最近是不是有什麼風聲?”譚文龍端起酒杯問道。
“…。”左權給自己滿了一杯,看了看坐著的楊毅,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
“無妨。”譚文龍看出左權不變,淡淡道。
“想必四皇子已經和譚公說過了。”
“嗯,信中隻說陛下有意立儲,不知朝中是什麼情況?”
“我也不太清楚,如今局勢未明,陛下也是當初在朝堂提過此事,隨後就沒有動靜,不過朝堂卻分為兩派,慶王呼聲最高。”
“意料之中。”
“嗯。”
飯桌上談話很淡,左權始終沒有放開說,心中顧及有楊毅這個外人。
譚文龍見狀也就沒過問,楊毅自然明白自己很尷尬,一頓飯很快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