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拍品是劉庸之大師的《行楷自省帖》起拍價一萬兩。
果然一字千金啊。沐瑤怔怔望著劉大師的字,筆力蒼勁厚重大氣,有點謝老頭的風格。
徐世達見沐瑤兩眼一眨不眨,笑問“小友是中意這幅嗎?”
此時台上已經叫價到三萬兩了,沐瑤連忙搖了搖頭道“不是不是,隻是劉大師的字與我老師的風格相似,有些觸動。”
“哦,恩師名諱是?”徐世達明知故問道。他之前聽許傾城提過,但還想了解更多。
“家師謝如玉,號從雲。隻是已不在了。”沐瑤內心淚流滿麵地懺悔老頭兒,真不是我咒你啊,不這麼說就收不住場了。”
徐世達惋惜道“真是可惜了,小友的畫技功力深厚,定能將從雲大師的傳承發揚光大。”
許傾城恍然,原來阿瑤不願多提及他的老師是怕思念傷情。
時間轉眼即逝,很快便到了逐寶會的高光時刻。
台上鑼鼓喧天,司儀鄭重道“下麵將競拍一株仙品。相信諸位都聽說過“不死還魂草”吧。傳聞它能解天下百毒,治世間奇症,是起死回生,延年益壽的還陽仙藥!說罷,藍縐紗的幕簾傾瀉而下,一株色澤通紅的八瓣仙草綻放在眼前,花香漫天,整個大廳沐浴在火光之中,眾人被其絢麗的光芒所折服。
隻聽司儀高喊“不死還魂草一株,當世僅有,起拍價五百萬兩。”
三樓“風雅閣”叫價五百五十萬兩。
三樓“聚賢閣”一男子譏笑道“哈哈哈想不到天下第一莊的柳莊主出價如此抖索。在下出價八百萬兩。”
珍寶閣內鴉雀無聲,連一樓原本喧鬨的大廳此時也是悄無聲兒。
現在的競拍已經不是普通富人能主導的了,而是真正的大鱷巨頭之間的較量。
沐瑤好奇道“這位叫價者是誰?”
李太傅目光微閃,沉笑道“南鉞國首富陳子言。”
徐世達摸了摸下巴“今天有熱鬨看了。”
沐瑤見李太傅和徐世達不再多言,耐不住好奇悄悄問許傾城。許傾城低聲道“北冥新皇慕容宸得了絕症,急需這株仙草救治。這陳子言定是奉南鉞皇帝商元初之命來堵截的。看來今晚來了不少勢力,謝辭肯定也來了。”
“謝辭又是誰?”沐瑤好奇道。
許傾城驚訝地望著沐瑤。若說沐瑤不識得陳子言倒不覺得奇怪,畢竟再怎麼富有也是一介商戶。但是沒聽說過謝辭的大名就有些費解了,他可是雲啟莘莘學子的楷模,注意了是雲啟。
沐瑤看許傾城的表情心下一緊,莫非她說錯話了?
“他被譽為雲啟第一公子。現任北冥國國師。他與慕容宸共患難過,慕容宸很倚重他。謝辭為人沉穩多謀極善兵法,學識淵博各科通達,是百年難遇的奇才。慕容宸自身實力也很卓越,有了謝辭更是如虎添翼。近年來在兵力上下足了功夫,北冥軍的整體實力提升地很快,已經穩坐北方霸主。他和南鉞國素來不和,隻因慕容宸幼時在南鉞國當了十八年質子,受儘磨難。北冥國這幾年沒少找南鉞麻煩,現在慕容宸得病才緩和了局勢,今日陳子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爭奪這株仙草。”
沐瑤感歎其中的錯綜複雜,對謝辭多了幾分好奇,望了望二樓三樓的閣間,也不知他在哪間。
許傾城輕笑道“彆急,會見著的。”眼中透著他不自覺的寵溺。
柳回風果然被激到了,讓手下追價。
司儀高喊“風雅閣叫價一千六百萬兩。”
“噝!”珍寶閣猶如被點燃了爆竹,喧嘩聲鼓噪四起。
沐瑤也像打了雞血似地興奮起來“是不是很厲害?”
許傾城微微頷首,心中感歎不愧是柳回風。
李太傅樂得不行,對著徐世達打趣道“徐老啊,若是你與柳莊主對上,誰更勝一籌啊?”
徐世達輕哼“我又不需要不死還魂草。”
陳子言顯然沒料到柳回風真會發瘋,一下子叫價翻了一倍,隻得咬牙緊跟。
“聚賢閣一千八百萬兩。”
“風雅閣兩千萬兩。”
陳子言眼角抽搐,麵色猙獰道“柳回風,你個瘋子!”現在叫價已經超他預期了,他帶的頭寸隻有三千萬兩。此處藏龍臥虎,還有人未出手,再這麼叫下去,恐要壞事。
柳回風挑釁道“那你倒是跟啊。陳老板不是南鉞第一首富嗎?”
眾人倒吸幾口冷氣“聽見了沒,陳子言也來了。”
“乖乖,南鉞離揚名鎮這麼遠,他這得提前兩個月就出發了吧。”
“你知道什麼,他有一匹千裡駒,馬不停蹄一個月就能到了。”
“你們說這株仙草是鹿死誰手啊?”
“那還用說,肯定是柳莊主唄。”
“我看啊肯定是陳子言,聽說他家的銀子可以鋪滿整個南鉞國。”
“你傻不傻,這也信。哈哈哈哈。”
陳子言麵色如墨,想要叫價的手被身旁的大管家死死地摁住“主子,你冷靜啊,柳回風明顯在激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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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書你彆攔我,不死還魂草我勢在必得。”
“您再等等,再等等。”
陳子言被魏管家勸了幾番,冷靜了下來。
此時司儀高喊“兩千萬兩一次。”
“兩千萬兩,兩次。”
眾人的心都高高懸在喉嚨口。
沐瑤激動地氣血翻騰,兩千萬兩,她得賣多少幅畫啊!
許傾城抿了口香茶,抬眼天子閣甲號房心中暗道謝辭,你還不出手嗎?
“兩千五百萬兩。”一道低沉極富磁性的男聲響起。
人群瞬間沸騰激昂起來,火山爆發般地動山搖。
“天啊,快看,是天子閣甲號房叫價了。”
“什麼,那間房被人定了?”
“大驚小怪,人家都出得起兩千五百萬兩,還在乎那區區十萬兩那點蠅頭小錢?”
“兩千五百萬兩,這人瘋了吧,這得趕得上揚名鎮幾年的賦稅了。”
“是誰這麼豪橫?”
眾人議論紛紛,沐瑤此時已經麻木了。兩千五百萬一株草,先不談藥效是否真如傳聞所言,就這價也得給它坐實了。
“許大哥,這位大佬你知道是誰嗎?”沐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天子閣甲號房,可惜對方連一個衣角都不曾顯露。
許傾城抿嘴輕笑“謝辭。”
沐瑤兩眼放光向窗欞方向又挪近了幾步。
李太傅慈愛地看向沐瑤“謝辭是雲啟第一才子,他書畫上的造詣頗深。多年前皇上曾賜給老夫一幅《千裡江山圖》就是出自他手。其筆鋒酣暢淋漓,人物刻畫又不失細膩,線條乾而不柴,墨韻潤而不燥,寥寥幾筆,江山情趣儘躍紙上,對整體畫麵有著極高的把控度。去年的逐寶會上我記得他的一幅墨寶《燕山行》拍價三百萬兩。”
沐瑤呼吸一窒,藝術無止境,果然收藏界的錢最好賺。
自從謝辭競拍後,柳回風便不再出聲。
陳子言心急如焚,眼見競拍價已逼頭寸,他卻不得不跟。
就在司儀喊價第三次的時候,陳子言咬牙追道“三千萬兩。”
人群已經近於瘋癲,助威聲一浪高於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