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瑤本想詢問沈初堂當年中毒的事兒,在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一股子冷意後,又將到口的話咽了回去。
在她知道沈初堂為自己出頭教訓蕭鬥雪之時,那一瞬間她仿佛被戳中了心裡最柔軟的角落,胸腔充滿了暖流,恨不得馬上飛奔到沈初堂身邊。但等到真的見到他時,卻被他眼中的淡然弄得不知所措。
對於這位夫君,沐瑤總覺得自己對他不夠了解。沈初堂就好像一隻風箏,隨風而擺,飄忽不定。
赫連允和魏無殤每次和她在一起時都會詢問自己晚上在哪兒留宿,而沈初堂卻從來不會問過這些。
他沒有赫連允的主動,也沒有魏無殤的直接和坦白,更沒有許傾城的那種對自己強烈的占有欲,似乎任何事情在他眼裡都是高山流水,清味寡淡。
眼下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沐瑤受不了這種疏離,起身離去。而沈初堂並無任何挽留,隻是和以往一樣,將她送回了赫連府邸。
沐瑤在進門的那一刹那停下了腳步,再次朝著沈初堂的背影望去,卻不見他有任何駐足與回眸。
而沐瑤所不知道的是沈初堂之所以克己複禮,端方自持隻是為了壓製住自己心底不斷湧起的占有欲和對他人的強烈殺意。因為沈初堂明白他的妻主不是他一個人的妻主,隻有多一分冷靜才能多一分長久。
回府後令沐瑤驚訝的是她看到了許傾城的身影。
沐瑤難以置信地盯著他的背影,忍住了摟緊他腰身的衝動,快步走了上去。
許傾城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回眸一笑,穩穩地將沐瑤擁入懷中。
“許大哥,你怎麼來了?”沐瑤本想著下周回一次上京看看他還有爹,沒想到想著想著,把本人給盼來了。
“今日沐休,過來看看你。”許傾城旁若無人地擁緊沐瑤,將兩旁的其他人忽視了個徹底。
沐瑤眼角的餘光瞥見赫連允和公公赫連居正,芙麵一紅,鬆開了許傾城的懷抱向他們打了個招呼。
赫連居正知道兩人有一段時日沒見著了,輕咳一聲,說了兩句寒暄話拉著神色愀然的赫連允離開了。
“許大哥,我爹還好嗎?”
前些日子沐瑤給爹捎了蘭陵郡特產“喬鋪肉餅”,也不知道他愛不愛吃。
“爹好。。。著呢。”許傾城斂住了心中的情緒,沒有湧到麵上。
李太傅這幾日和慶元帝杠得不亦樂乎。戰王夜連赫得知沐瑤回來了,有意迎娶她做王妃,被李太傅當場婉拒了。沒想到他不肯罷休,向何皇貴妃下旨請求賜婚。
沐瑤的身份今非昔比,她已是長公主的兒媳,何皇貴妃又找上慶元帝。李太傅再次婉拒了這門親事後本以為這事兒就翻篇了,誰知戰王請旨賜婚的事兒被太子夜清寒知道了,學著夜連赫到禦前請求賜婚,可把顧皇後給氣壞了。
慶元帝為了一碗水端平,龍顏震怒,將兩個兒子的求娶心思全部扼殺掉了,卻和李太傅又提上了想讓沐瑤嫁給王衍之王大人的念頭。
李太傅擔心連番駁了聖意傷及龍顏,隻得把南疆帝搬了出來,想靠著季祈的力量歇了慶元帝的意思。
誰知慶元帝思路清奇,認為連南疆帝都願意與他人分享妻主,沐瑤有何不可再嫁給王衍之?但他又不敢書箋南疆帝,儘一個勁地為難李太傅讓他出麵說去,弄得李太傅差點致仕告老還鄉。
李太傅年紀大了,倔脾氣更勝當年,再加上閨女身邊幾個女婿一個比一個牛,這兩天連早朝都懶得去了,把慶元帝氣得在朝會上麵色鐵青,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匆匆退朝了。
這次沐休,許傾城去蘭陵郡,李太傅叮囑他無需將此事告訴沐瑤,以免影響了她操辦與赫連允婚事的心情。
“許大哥,你用膳了沒?”沐瑤瞅了眼天色,已至巳時。
許傾城笑著搖了搖頭等著妻主投喂。
沐瑤撲進他懷裡摟緊了他的腰身仰麵嬌笑道“我請你去這裡最好最大最豪華的酒樓——醉霄樓吃飯好不好?”
許傾城凝視著妻主嬌俏的模樣,在她額間狠狠蓋下印記,眉眼舒展道“好,今日就讓阿瑤做東,請為夫吃飯。”
醉霄樓夥計眼尖地又望見了赫連大少夫人的身影,隻是這回怎麼身邊又換兒郎了。
夥計一眼豔羨地瞅著許傾城心裡嘖嘖兩聲,這年頭想抱得美人歸還是得有一張好臉啊!
緩過神後滿目堆笑地帶他們上了樓上的豪華雅間,轉身又和膳房打招呼,照常勻出一隻“十二鮮香八寶鴨”給他們桌。
小彆勝新婚,沐瑤和許傾城有聊不完的話,訴不儘的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