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距離丞相府約一炷香的車程。
管家趙煜見著兩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登門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對於如何安置芙蓉和菡萏,可把他給愁壞了,隻得暫且將人安排住在了東邊院落。那兒有座“怡情小築”,閣樓之上可以眺望到府外的街景,是閒暇之際品茗對弈欣賞美景的好去處。
菡萏和芙蓉對趙煜的安排滿意得不行,一口一個趙叔喊得親切順溜。
兩人稍作休憩就迫不及待地出了門。趙煜見她倆未戴冪籬,急得追了出去,誰知一眨眼的功夫,不見了蹤影,令他驚詫不已。
“享——味——居”
芙蓉抬頭望著招牌上的三個大字輕聲吐道。
“就這家吧。再不吃上幾口好的,劍都提不動了。”菡萏不耐煩地瞅了眼芙蓉,自顧自地邁進了酒樓。
她倆已經逛了五條大街,又連著幾日舟車勞頓,金剛不壞之身都得累穿個窟窿。
芙蓉遙望著前頭密密麻麻的一片酒樓客棧,歎了口氣妥協地跟了進去。
好想吃暖鍋啊!走了這麼久了也沒瞧見一丁點兒影子,胸口灌滿了濃濃的不甘心,菡萏接連問了她幾次吃什麼都未作答。
周圍靜悄悄的,食客們紛紛停下了玉箸和吞咽側目向她倆望去。
先前在後頭一路尾隨的一群兒郎一本正經地跟著邁入“享味樓”點起菜來。
上京——何時出現了兩位這麼漂亮的貴女?那精致的小臉蛋,琉璃般的眼睛,嬌滴滴的粉唇,比赫連貴女都美上三分。
菡萏點了滿滿一大桌菜,與芙蓉自動屏蔽了所有炙熱的目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美色之下必有勇夫。
一位身著湖藍色長衫的男子邁著優雅的步伐立身於她倆桌前,拱手行禮道:“在下姓李名穩,年方二十,家中父母康健,略有薄產。平日愛好書畫、棋藝。兩位姑娘風姿綽約,如空穀幽蘭,超凡脫俗。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與兩位交個朋友?”
李穩自上回春日宴對沐瑤一見傾心便茶飯不思。得知她嫁給許傾城後更是連醉三日。
時間是最好的治愈良藥。他自知自己無法與許傾城相提並論,也就不再妄想。
眼下斜陽西下,寒鴉萬點,流水繞城。在這個時候還能見著比晚霞更美的風景,心情美哉!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他李穩向來鐵骨錚錚,敢愛敢恨。何況自己在上京的學子中小有名氣,想來這兩位姑娘或許對他的成名詩《繁華》略有耳聞。
李穩態度謙和,姿勢端正,臉上洋溢著春水流淌般的笑容等待著兩位美人的回複。
周圍的兒郎心中紛紛為李穩叫好。有了他的開道,想必稍後上前自我介紹時不會太過拘謹。
芙蓉一心顧著美食,壓根兒沒聽到李穩說的話。
菡萏手中玉箸一頓,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揚手一甩,李穩身後的大廳柱上瞬間多了一根玉箸,箸身足足沒入一半深。
大廳中更安靜了,一眾兒郎仿佛被點了啞穴,定格在那裡一動不動。
李穩瞳孔放大,喉裡連吞兩口金津,強撐著打顫的雙腿一臉驚駭地愣在那裡。姿勢仍舊保持著原來彬彬有禮的模樣。
“我倆喜歡與比自己強的男人做朋友。公子可是要與我們切磋?”菡萏冷眼瞧著他,身上的淩厲氣勢毫無遮掩地釋放開來。
這一路上朝她倆看過來的兒郎沒一個有她們強的。眼前這個叫李穩的渾身上下更是瞧不出一點內力波動,就這麼一隻弱雞還敢站在她倆麵前大言不慚地介紹自己——不害臊!
“是在下唐突了,李穩這就告辭。”
大丈夫能屈能伸,強扭的瓜不甜!
漸漸地,“享味樓”裡的客人少了起來,尤其是以她倆為中心的三圈內空無一桌。
芙蓉抹了抹嘴,麵色不悅地睨了菡萏一眼說道:“我倆以後還是分開行動吧。”
“為何?”菡萏眼皮未掀地夾了一塊炙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