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依約開金鑰——又是一個豔陽天。
比試定於巳時。
魏無殤早早來到赫連府邸接沐瑤,卻被赫連允冷冷告知她留在了撫風園。
赫連允昨日從船塢回來便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鬱悶了一個晚上。如今得知沐瑤約了魏無殤一起前往丹閣比試,心中的鬱結就更重了。與其自個兒一個人悶著,不如也給他找些不快。
也不知道魏無殤與沈初堂見過沒有,他很好奇當魏無殤見到沈初堂那張絕世麵容後會是一副什麼表情。
撫風園?
魏無殤按照赫連允給的地址尋去,在大門口遇上了正要出門的兩人。
電光火石間,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未等沐瑤反應過來,兩人已經對上一掌。
“氣虛還是沒吃飽?瞧把你給軟的!”魏無殤哂笑一聲再次揚起淩厲的掌風向沈初堂襲去。
沈初堂一個瞬移避開了他的攻勢。掌風順勢沒入府內的庭院,幾株十八學士簌簌發抖,潸然淚下。
“無殤,住手!”沐瑤心如擂鼓,砰砰直跳,一張芙麵緊張地青紅交加。
沈初堂瞥了眼身後一地的落英,眸中的寒意蔓延開來:“魏無殤,你找死!”他沒想和魏無殤交鋒,多日不見,這人的嘴巴比以前更毒了。
沐瑤雙手揚在空中左右為難,不知道上前拉誰為好。
“與毒穀的比試就要開始了,你還要不要陪我去了?”沐瑤生氣地瞪向魏無殤,眼裡透著濃濃的警告。
今日是魏無殤先出的手。好不容易沈初堂歇下了追殺他的心思,這男人又想沒事找事了!
魏無殤瞥了眼沐瑤,冷哼一聲:“在這乖乖等我回來。”
語落,再次朝著沈初堂麵門揚起一掌。
眨眼間,兩人已紛紛縱身沒入虛空。
解鈴還須係鈴人,魏無殤與沈初堂之間的恩怨終得靠他們自己化解。而且沐瑤相信沈初堂應該不會再對魏無殤下死手。
想明白後,她轉身進了園子朝著那幾株受傷的十八學士走去,一瞧,主根都斷了。
嗟歎一聲,挽起雲袖,將斷根的部位清理乾淨放到一邊乾燥,其他的她沒本事處理,隻能得沈初堂回來再救治了。
丹閣
巳時不到,時鏡禪與兩名師弟已按約到了指定比試地點。
眼前五層樓高的龐大建築物四分五裂,坍塌了一大半,未坍塌的那部分看上去亦岌岌可危。
工匠正在忙碌地分批修補,如此浩大的工程沒個一年半載根本無法修複。
“這裡是丹閣?”清風望著眼前的殘垣斷壁,整個人呆若木雞。
他們三人第一次前往丹閣參加大比,幾位長老可沒和他們說要在廢墟中比試啊。
“少主,我們還進嗎?”明月不確定地問道。
“進!”
時鏡禪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一步步走上前去。
蕭景星、嶽白蘇和蕭鬥雪沒料到毒穀的人會早半個時辰抵達,寒暄了幾句後將他們引上了通天台。
時鏡禪注意到是老閣主夫人帶著蕭鬥雪上的通天台,令他大感意外。
蕭鬥雪震驚於時鏡禪的容色,心中十分後悔讓沐瑤參賽。這哪裡是比試,這是往家裡招賊!
他朝著爹娘看去,見他倆亦是一臉失神地望著這位毒穀少主。
蕭景星年輕的時候曾被譽為“雲啟第一須眉”,卻遠不及眼前的這位兒郎。他記得毒穀夫婦兩人的容色並不出色,怎麼會生出如此仙氣十足的兒子?
“蕭閣主,不知我們是否可以開始比試?”時鏡禪望了眼天色,平和問道。
“時少主莫急,我兒鬥雪有傷在身,今日會由我的兒媳與你比試。她一會兒就到,請稍等片刻。”蕭景星笑道。
轉而對著嶽白蘇說道:“要不你去下麵等著?一會兒把兒媳帶上來?”
“娘,你帶我一起下去。”蕭鬥雪連忙補充,他也要一起下去接瑤瑤。
蕭景星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道:“帶著你,一會兒你娘上來,還得多跑一次。你就在這裡好好坐著等你媳婦上來。”
“蕭閣主是哪裡受傷?”時鏡禪暗暗打量著他,將目光移到了他的手上。
"內傷。”蕭鬥雪坦然回道。
一盞茶後,魏無殤帶著沐瑤登上了通天台,而嶽白蘇則苦著臉緊隨其後。
除了沐瑤以外,在場的幾人皆怔愣當場。
蕭景星和蕭鬥雪十分意外沐瑤會攜著一位兒郎前來。見這名兒郎大手緊緊摟著沐瑤的腰身,當即可以確定他定是兒媳的某位夫郎。
蕭鬥雪眼中早已沒了點點星光,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危機感和濃濃的不甘。這位兒郎的麵容並不比時鏡禪差幾分。怎麼他娘子身邊儘是些神顏?弄得自己一點自信心也沒有了。
而魏無殤亦是錯愕地看著蕭鬥雪。長得倒是還行,但是這一身亮橙色的衫袍是怎麼回事?兒郎家穿得花裡胡俏,騷裡騷氣的,一副鬼樣!
就這品味也能被看上?他睨了眼沐瑤,眼中盛滿了不解。
時鏡禪在見到沐瑤的那一刻終於明白她說的“後會有期”是何意了。喉間溢出低低的笑聲,盯著她道:“彆來無恙。”
蕭鬥雪驚詫他倆認識,快步上前走近沐瑤說道:“娘子,你與時少主相識?”
沐瑤不習慣他這麼稱呼自己,彆扭地側過腦袋輕咳一聲點了點頭。她的目光落在蕭鬥雪身上,細細端詳著,發現他的傷勢比自己預想的要好上許多,又將目光移到了蕭景星和嶽白蘇身上。
她上前行禮道:“伯父伯母安好。”
蕭景星和嶽白蘇虛托一把,心裡淌過一陣暖流。兒媳不待見兒子,還能主動向他倆問好,給足丹閣麵子,這麼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解語花,這世上恐是再也挑不出了。
轉而眉眼帶笑地對著時鏡禪說道:“今日就由我兒媳,丹閣的女主人沐瑤與時少主比試。”
魏無殤麵色一黑,要不要介紹得那麼清楚!說給誰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