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等顧家人都睡著了,謝菱偷偷摸摸出了門。
北江國沒有宵禁,夜晚的白水鎮還是很熱鬨。
樓閣彩燈環繞,街道上滿是行人,各種小販叫賣聲喧嘩,還有很多宵夜賣,香傳十裡。
謝菱想了想,在街邊買了一個幕籬戴著,擋住了自己的身形。
然後拉了一個路人問路後,徑直去了西風樓。
遠遠的,就看見了一棟高大的樓閣,屋簷下掛滿了大紅燈籠,在冷風中搖搖晃晃。
越往裡走越人越多,一眼望去全是黑乎乎的人頭。
謝菱體型嬌小,被擠來擠去,差點擠成人乾,可連西風樓的門口都沒看到。
她當機立斷擠了出去,繞了一圈來到了西風樓的後麵。
西風樓後麵是一條河,此刻很多人站在河邊,等著船夫來載他們過去。
看來和謝菱一樣想法的人不少。
“本小姐金枝玉葉,憑什麼不能先過去?”
一道熟悉的聲音吸引了謝菱的注意力。
她掀開幕籬一角,循聲看去。
一個身形窈窕,著錦衣華緞少女站在岸邊,神情十分傲慢。
喲,這不是老熟人謝雲煙嗎?
目光掃過謝雲煙的頭發和戴著麵紗的臉,謝菱瞬間了然了她來西風樓的目的。
謝雲煙抱著雙臂,冷冷望著她前麵那個中年男子,一雙美目裡全是不屑。
男子也不甘示弱,怒氣衝衝的說:“明月島前人人都是一樣的,不管是權貴還是平民,我在你前麵來河邊,當然在你前麵過去,你這小女娘也太不講理了。”
謝雲煙嗤笑,給身邊護衛使了個眼神,那男子下一刻便被高高揚起扔到了河裡。
“這就是我的理。”
冬天,河水冰冷刺骨。
男子在河裡撲騰不停,好不容易爬上來,冷得連說話力氣都沒有了,顫抖著手指著謝雲煙。
謝雲煙看都沒看那男子一眼,提起裙擺就上了船。
一艘船按理說可以載七八個人,可謝雲煙的護衛抱著膀子,氣勢洶洶的站在船頭,儼然是要霸占這一整條船。
岸邊那些人敢怒不敢言。
眼見著船要開走了,謝菱一個箭步跳上了船。
船頭的兩個護衛很是震驚,這女子怎麼這麼沒有眼力見?
正要把她扔河裡,謝雲煙不耐煩的揮手,“彆扔了,讓這小賤人跟著過去得了。今天西風樓權貴多,我也不清楚岸邊有多少世家子弟,彆把事情鬨大了。”
說完,不忘冷冷的瞥了謝菱一眼,譏諷:“你膽子倒是大。”
謝雲煙沒認出謝菱。
謝菱戴的幕籬厚重的紗布從帽簷垂下,遮蔽全身,就是安姨娘來也認不出。
此時小船正好行至河心,謝菱冷笑,壓低音量:“丞相府嫡小姐好大的威風。”
謝雲煙臉色一白,這女子竟然認出了她!
她在京中樹立的形象一直是溫婉得體的大家閨秀形象,今天是戴了麵紗才敢囂張一點。
這女子究竟是誰?
不必謝雲煙示意,那兩個護衛就已經朝謝菱走去,眼裡滿是殺意。
謝雲煙心裡譏笑,沒見過這麼蠢的人,堂而皇之說出來,不就是自投羅網嗎?
同時她心裡又有些後怕,還好遇到個蠢的!
這女子既然能認出她,定也是京中貴女,再不濟也是京中貴女的丫鬟之類的。
若是把今天的事情回京後大肆宣揚一番,爹爹不得打死自己?更不必說嫁入東宮了。
看著麵露凶相的彪形大漢,謝菱手裡早已準備好了銀針。
當初隻想給她點顏色看看,但是既然這麼有緣又碰見了,謝菱可不會手軟了。
銀光一閃,謝雲煙和她的丫鬟手下,全都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