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危眨了眨眼,連忙彎腰去撿謝菱掉落的木簪,一臉歉意。
“對不起阿菱,我不是故意的。”
謝菱抱著雙臂坐下,將後腦勺對準他,“自己給我重新盤。”
顧危咬了咬牙,“好。”
接著將謝菱的長發繞在手裡,可纏了十幾遍都還是散的,把顧危急得滿頭大汗。
謝菱從空間拿了一本醫書出來,悠哉的看。
不知過了多久,顧危才成功將謝菱的頭發盤在頭頂。
謝菱天生發色偏淺,陽光下是淺棕色的。
顧危盤了一個碩大無比的丸子,四周還炸開一些碎發,一眼望去,像在頭上頂了一個雞冠一樣。
謝菱對自己的發型沒什麼糾結的,扭了兩下發現不會散,便站起身來,“行,走吧,練武。”
顧危看著謝菱頭頂的“秤砣”,顯然也十分滿意自己的大作,跟在謝菱身邊,不停說著:“阿菱,以後我幫你綰青絲吧,好嗎?求你了。”
謝菱雙手環胸,被吵得不耐煩,胡亂點了點頭。
後來的日子,謝菱都無比後悔自己做的這個決定。
就是顧危,害她頂了個把月的雞冠爆炸頭。
二人來到一處無人的庭院,顧危跟謝菱講武術基本功。
謝菱點點頭,乖乖的開始紮馬步。
可她剛紮了五分鐘,顧危就心疼了。
“可以了可以了,不練了,明天再練。”
謝菱瞪大眼,“就這樣行嗎?”
顧危點頭,“夠夠了,信我。”
要是顧危的下屬在,指定要罵他雙標。
以前在軍營裡練兵,顧危讓士兵紮馬步,可是最低兩個時辰打底。
他當時是那樣說的。
“連兩個時辰馬步都紮不了,能乾什麼?我幼時紮馬步,可是從早到晚,動一下一天都不能吃東西,給我紮!違令者軍法處置!”
此刻謝菱才幾分鐘,他就心疼得不得了,怕謝菱酸痛,怕謝菱受不了,把她當瓷娃娃一樣。
謝菱皺眉,“顧危,才幾分種,你未免太小看我了。你過去,彆打擾我,我自己練。”
顧危哪裡舍得過去,隻好站在一旁陪她一起紮馬步。
過了一個時辰,謝菱額角冒出細密的汗珠,雙腿也微微顫抖。
顧危仍然穩如青鬆,跟個沒事人一樣。
他發現謝菱受不了,立刻偏頭過去,沉聲道:“阿菱,不練了,明天再練。”
謝菱搖頭,眼神清冽。
“不行,我自己有計劃,第一天兩個時辰。第二天四個時辰。練武和學醫一樣,都是需要投入很多精力心神的東西,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萬不可荒廢,你彆動搖我。”
顧危聽完謝菱的話,心裡大受震撼。
他從未見過如此堅韌的女子。
莫說女子,就是男子,都沒幾個有她此等恒心!
他心疼謝菱,對謝菱來說反而是一種侮辱和輕視。
因為謝菱是堅韌的青鬆,是寒冬的清梅。
青鬆負霜骨,清梅獨自開。
謝菱從不會因為任何人停止自己的計劃。
顧危站在一旁,也開始練劍。
這把劍是他在交州軍營裡隨便找的,就是一把普通的鐵劍,但在他手裡,仿佛上古紫電青霜般鋒利,風過處,一陣清脆嗚咽聲。
一劍霜寒十四州。
直至日落西山,謝菱才收回腿。
她一下便跌倒了下去,雙腿顫抖站不穩。
顧危忙跑過去。
謝菱擺手,示意他彆過來,自己揉捏按摩著肌肉,又紮了幾針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