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閆埠貴早早的就回來了,今天的他可是比往日早了一節課的時間。
要不是有一堂課耽誤了點工夫,他可能都等不到下午,心急如焚說的就是今天的他。
腿腳還不是很利索的他,費了點力氣才進了大門。
這座以前是達官貴人居住的院子,顯得是那麼的幽靜深邃。
整個外院安靜的隻有他挪動腳步的聲音,這要是被一些喜愛安靜的文人看到,肯定能寫出幾句讓人回味的語句來。
此時的閆埠貴卻沒有要寫什麼語句的心情,當然就算是往常他也寫不出來。
彆看他整天自詡是個文化人,但他肚子裡到底有多少墨水,也隻有他自個清楚了。
也是因為他沒那份心,他那顆已經被市儈占據了的心,永遠也想不出高雅的句子來。
穿過垂花門,前院也是一樣的安靜,要不是院子裡還晾著衣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個院裡沒人住。
他沒有去看開著窗戶卻關著門的東廂房,因為那裡沒有他惦記的東西。
這話說的其實也不對,東廂房裡所有的東西他都惦記過,但他也隻敢在心裡惦記一下而已。
推開被楊瑞華關好的門,閆埠貴一瘸一拐的走了進去,他看了一眼被收拾的乾淨整潔,卻一個人也沒有的屋子。
但他一點也不在意,這個時間屋裡沒人才是正常的,就算楊瑞華沒有出去,她也不會在屋裡待著,肯定會在中院聊天。
他放下手裡的其它東西,在水壺裡灌了一些楊瑞華晾好的白開水,不作停留的轉身又走了出來。
他還順手把門帶好,一刻不停的往外走去。
從昨天猜到自己可能被閆解成騙了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再也沒有安靜過。
這事其實也不能怪他,因為當初的閆解成答應過他,每月給他十塊錢的養老錢,這十塊錢是他硬性要求的。
也就是說,他們老兩口每人每月都有五塊錢的養老錢,當時的閆解成是被迫答應的。
十塊錢啊!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了,相當於一個學徒工半月的工資,你說他能不著急嗎?
在這個每月人均最低消費五塊錢的時期,等於是閆解成供養著他們老兩口,那他自己的錢不就可以全部存起來了?
當然這個賬說的是彆人家,他閆埠貴這麼精明的人,可不會犯那種低級的錯誤。
在他的精打細算下,他給家裡人每人每月能花夠三塊錢,已經可以說他的賬沒算好。
等閆埠貴走出胡同時,他的心裡是茫然的,從昨天到現在的想法有多好,這時的他就有多茫然。
他抬頭四顧不知道走那個方向才好,所有不切實際的想法,在麵對現實的這一刻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閆埠貴心裡不由得懷疑起楊瑞華來,懷疑她是不是隨便找了個地方坐等天黑的?
因為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的腦海裡也產生過這個念頭。
他搖了搖頭試圖甩掉這個荒唐的想法,為了不給自己找借口的機會,他隨便選了個方向拔腿就走。
秦淮茹回到前院的時候,冉秋葉已經把晚飯要吃的二合麵饅頭做好了,秦淮茹也隻是笑笑連一句客氣話都沒說。
弟媳在姐姐家乾點家務活,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她們聊著天一起走進堂屋,剛坐到凳子上,冉秋葉就問秦淮茹道“姐,你猜,我回來時看到誰了?”
“我可不猜。”秦淮茹回道“路上那麼多人,誰知道你說的是誰。”
“嘿嘿…”冉秋葉輕笑了一聲說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每次問你啥,你都能輕鬆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