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棒梗從西廂房一路往廚房跑去,嘴裡還大聲的喊道“叔、嬸兒,吃飯了。”
華夏人的傳統,席麵都是正午才開,那總不能讓幫忙的餓著吧?所以早上會給幫忙的人準備一點早飯。
聽到喊話的人都放下了手裡的活,洗了洗手往西廂房的門口走去,那裡已經擺還好了兩張大桌子。
桌子的四周放著已經盛好的玉米麵粥,桌子的中間是一大盤二合麵饅頭,饅頭都是算好了的每人一個,還有一碟鹹菜絲。
女人們坐在一桌,男人和孩子們也很自覺的坐到了另一桌。
張雪梅站在台階上笑嗬嗬的說道“大夥兒都辛苦了,屋裡還有多餘的粥,誰要是不夠還可以再添點兒的,千萬彆跟我客氣。”
這種話大家聽聽也就罷了,也不看現在是個什麼年景,糧食有多金貴所有人都知道。
能有一口熱乎飯墊吧一下肚子,就已經很不錯了。崽賣爺田不心疼這種事,大部份人是不願意做的。
張雪梅的話也隻是引來了幾聲輕笑,大家都找好位置坐了下來,端起還冒著熱氣的粥喝了起來。
彆人都在仔細吃著自己碗裡飯的時候,閆解放兩口就乾掉了一個饅頭,三口又喝乾了一碗粥,就連鹹菜絲他都吃了幾大口。
要不是他旁邊還有其他的人,估計他會把鹹菜絲都給吃乾淨,餓急了的人吃什麼都香,說的就是他這樣得。
很少能吃到這種好東西的他,使勁的舔了舔嘴唇,實在是忍不住誘惑的他,端起了自己的碗低著頭往屋裡走去。
正在吃著飯的眾人,都詫異的看向了他,這種再添一碗飯的事,真的沒人願意乾。
丟不丟人的先不說,下次再有人擺酒席,誰還會請他去幫忙的?
當大家看到是閆解放時,雖然還是很詫異,但心裡卻一點也沒覺得奇怪。
不用猜,肯定是昨天晚上閆家又沒有做晚飯,或者是就喝了幾口稀得,按照閆埠貴的說法,肚子是要留到席麵上造的。
看到站在門口的閆解放時,張雪梅也沒等他開口,麻溜地接過了他的碗,又給他盛了滿滿的一碗粥。
她倒是也沒撒謊,鍋裡還真有多餘的粥,席麵都開了,她也不在乎多煮幾碗粥的。
“嫂子。”接過碗的閆解放感謝道“謝了。”
很普通的兩個字,但放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人是很難吐出口的。
作為一個男人,跑到人家寡婦門前要粥喝,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呢?
“沒事兒。”張雪梅很理解的笑著說道“多吃點兒,待會兒好多乾兩把活的。”
倒不是她有多大方,這個年月它就沒有大方的人,不客氣的說;誰家也大方不起。
還是那句話,席麵都能開,也就不在乎這一碗兩碗的粥了。
中午開席的時候,往鍋裡多添兩碗水就能找補回來這一碗粥,這是一種心照不宣常見的做法。
“唉。”閆解放點了一下頭應道“您就瞧好吧。”
他知道張雪梅這是給他台階下,他乾的那點兒活,就是棒梗都能乾的很好。
閆解放喝粥的時候,穿堂門洞裡躲著兩個孩子正在偷看著他,一個是閆解曠,另一個是閆解娣。
彆人家裡多少會有點東西墊墊肚子,他們家從昨天晚上喝了點稀粥,直到今天中午是不會準備任何可以吃的。
不用做飯的楊瑞華,正躺在炕上保持著體力,聞著飯香味走出來的閆埠貴,看到了穿堂門裡的兩個孩子。
他黑著臉嗬斥道“你倆不回屋躺著,擱這兒丟人現眼的嘛呐?”
聽到嗬斥聲的兄妹倆,帶著滿眼不舍一聲不吭的進了屋。
透過穿堂門,閆埠貴看到了正在吃飯的閆解放,他咂巴了兩下嘴小聲嘀咕道“白眼狼。”
晌午的時候,劉海中聽著中院不時傳來的笑罵聲,還有孩子們的吵鬨聲。
他有點焦急的來回踱著步子,今天同樣起了個大早的他,一直在等著有人來請他去主持事項。
但這都快中午了,也沒見有人來請他過去的,這讓一向喜歡辦雜事地他心急如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