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蘇元青叫醒幾個人,讓他們叫醒全部人。保持安靜,緩緩前進。
很快,兩邊燃燒起數十火把,緊緊跟隨。
走了三十裡,蘇元青說:“停下,枕戈,休息。”
這麼一點兒,有點太少了。
皇後已經把蘇元青說的事,告訴太子,太子又告訴過彆的親近的人。
他們都有疑問,難道就這樣一點點走?
走得越久,危險就越大。
可是大家又不敢獨自前去。
行走時兩邊的火光,分明就是告訴他們,他們被人盯著呢,如果這個時候脫離隊伍,隻怕會跟之前的人一樣不得好死。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讓人為難。
休息時,大家嘀嘀咕咕商量一番。又豈有更好的主意?除了悶頭闖,各安天命,也隻有這樣步步為營了。所以隻有按蘇元青所說,休息。
但他們仍然覺得,這麼走簡直耽誤時間。兵法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樣顛倒地往前,走走停停,亂了軍心,不見得就是好事。
然而,蘇元青是將軍,大家也隻能相信他,聽命於他。
朝日血紅,風緊,似乎有血腥味。
露宿的眾人,都主動醒來。
“走吧。”像沒事一樣,蘇元青說。
白天大家一起走,周圍是沒有火把的,但大家都能感覺到茫茫的寒意。
這一次走了四十裡,蘇元青又讓大家停下。
前麵已經隻有百六十裡了。
他們騎著馬,很快的。
一口氣就能跑到,用不了半天。
如果不是昨晚的那些中箭的敵人,和那些跟隨的火把,所有人都會這麼說。但現在大家隻能抱團,在時時刻刻的提防中,休息,休息,又休息。
白天又趕路一次,走了三十裡。晚上趕路一次,竟然隻走了十裡就停。
大家簡直受不了了,那些江湖人士,對著兩邊的火把臭罵。那火把像是嘲笑似的,在兩邊搖了起來。把很多人氣得,真想追過去。
罵得正火,蘇元青找到王良,問道:“那麼遠能射到嗎?”
王良仔細看過,估量許久,說:“恐怕不能。”
蘇元青說:“那就趁他們罵人摸過去,左右射兩輪,快去快回。記得,一會我們在前麵那個樹林紮營,你們悄悄跟上。”
王良憋著火呢,說:“是。”
他去辦事,剩下的人已經不多。
蘇元青找到皇後,大聲說:“這邊太吵了,咱們到前麵紮營。”
皇後沒有問為什麼,立刻傳令,走。
那些沒受過罪的人一個個嗚呼哀哉,要走就一直走,要停就停下來,這麼一會走一會停的,朝令夕改,像什麼話嘛——走吧,誰叫皇後都聽蘇元青的呢。
走了一刻鐘,蘇元青沒有停。皇後疑惑,問說:“不紮營嗎?”
蘇元青說:“還紮什麼營,趁著他們罵人,咱們趕緊溜吧。再往前走五裡,所有人都騎馬,馬車丟掉,連老虎都跑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