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裡麵,雷海的力量越是狂暴。
蘇元青頂著鳳血珠往裡走,走到離核心隻有四分之一,感覺不支,用上了護心環。繼續走,走到離核心一裡地,連上清燈也要用上了。他順便把器羽也拿出來,遮掩上清燈的痕跡,不然遇到上清派的人,多少有點尷尬。
至此,三件護身法寶都用上。
又走兩百多米,裡麵的雷電之狂暴,已經超過東海神藏外的雷海。
蘇元青感知到,此地雷海之暴虐,乃是有術法的痕跡,並非全然天成。此地雷電形成的道紋,也跟東海神藏外的雷海大不一樣。
他想,看來要在此修行一番,將此地道紋弄到手,才好繼續。
如此一想,他盤坐起來,引雷入體,煉化成道紋——這便是又一點和之前不同的地方,之前的雷電,不用怎麼煉化,便會結成道紋,這一次卻要用心煉化。
煉化之後,他將其引向赤月丹,如他所料,這道紋與之前的雷電道紋融在一起。但意料之外的是,這兩種道紋,並沒有完全交融,而像是當初陰陽種和仙木種一樣,糾纏在一起,中間卻隔著一層,終究有所區彆。
這又是一項證據,證明這裡與東海神藏外的雷海是兩種東西。
但修煉過程是極其相似的。
引雷入體,煉化,結成新的道紋,以新的道紋,承載強大的力量,直到新的道紋不再滋生,力量達到能承受的極限。
但這一次跟之前略有不同,除了需要煉化雷電,陪伴他修煉的,還多了兩樣東西。一個便是重新活蹦亂跳的貓虎,在蘇元青身邊吞噬著殘餘的力量,緩緩壯大;另一個就是雷海中那位神落者的神識了。它也是一股力量,被煉化後,增補蘇元青的精神力。
對於弱者,神落者的神識就是致命毒藥;對強者,這卻是大補。
修行總是這樣,強者越來越強,弱者在生死中輪回。
他這一坐,便是百日,新的道紋已不再滋生。
他睜開眼,站起來,收起兩件護身法寶,行動自如。因如今道紋又和此地環境相合的緣故,他在此地更加自在。
他可以繼續往裡走,走著走著,把兩件護身法寶再次加於此身。
他走到離那核心不足百米的位置。
他已經能清楚地感知到雷海核心的形狀。
他想,如果他用上墨月蓮,定然能走到那核心的跟前。
但沒有必要那麼著急。
到了這時,應該更用心修行。
他又盤坐下去,因雷電入體。讓這離核心更近的雷電,滋生更多道紋。
這兒的新道紋並不多。
但雷電中的狂亂的神識化成絲絲灰霧,衝擊到菩提子的道紋上,形成了另一種攻擊。這是一種拿錢砸人的攻擊,紙幣,都是紙幣。
在這裡修行,是很快樂的事。
但往前,會更快樂。
他一天走兩步,又是百日,他走到雷海的中心。
那裡有一隻豎著的裂縫,看起來一隻天眼,裡麵一團紫光,縈繞著灰色的神落者的神識——那“天眼”好像在盯著誰看,而站在它麵前的人卻閉著眼,隻用神識觀察它。
隻差一點點距離,蘇元青伸手就能觸碰它。
而這時,蘇元青還沒有用墨月蓮。
他完全可以一步到位,用所有的法寶護身,去采集那個東西。
但是他想,人越到這個時候,越要穩住心神,穩住自己的**。不然拿到手裡的東西,有可能不是他的福氣,而是來毀滅他的。
福兮,禍之所倚。福禍總是相依。
要想得到善果,就得時刻記住禍亂的存在,要守住本心。
所以他在那坐著。盤坐五十日,一如既往地修行,雷電入體已無法滋生新的道紋,越來越多的雷電彙聚,簡直要撐爆他。這一刻,他終於取出墨月蓮,但不是去取那雷海的核心,而是化出赤月黑雲,繼續在雷海下修行。
沒有雷電的道紋,還有那灰霧。既然神落者的神識是這裡最危險的東西,那麼好,他就坐在這裡,把那灰霧一點點消化——那這東西還不是唾手可得?
然而想法雖好,世事總不儘如人意。
又修了二十餘日,那“天眼”中的灰霧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忽然緩緩凝聚,化成一個非常特彆的道紋,看起來像一張鬼臉。它盯著蘇元青看了一會兒,它的鬼臉從紫色的天眼裡跳出來,順著一縷電光,飛入蘇元青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