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人不見得比古人會玩,常見的娛樂有文人聚會,戲院,青樓,而這青樓門道較多,尋常商戶江湖人所去之地皆是較為傳統的。
普通青樓中,女子幾乎是沒有任何自由可言,並且也不浪漫,遠比浪蕩在外的野狗更能知曉其中殘酷。
哪怕身懷絕技,作為青樓的主管者是不會將你視為寶貝的,照樣會壓榨剩餘價值。
身在青樓裡的女子所屬都為賤籍,注定一生都極難翻身,所以那些覺得青樓中與文人才子發生的愛情故事很浪漫,純屬是讀書人杜撰出來自我感動的故事而已,經不起考究。
李幼白今夜所去的紅香院要比青樓高上不止一個檔次,裡頭的姑娘在學識上可要比青樓中的女子聰慧不少。
和青樓相比,紅香院裡的女子要更加自由許多,其中雖同樣有賤籍,不過也有賣藝不賣身的良家女子,懂得琴棋書畫又缺少銀錢便可到紅香院來,若被貴人看上那可就飛黃騰達了。
官老爺可不喜歡胭脂俗粉,或者說,普通人玩得起的他們早玩膩味了,統統都看不上,隨手可得豈會有趣。
監藥司的馬車在鬨市中暢通無阻,商戶與老百姓見了皆都退避三舍,一路往紅香院行進,等到半刻鐘走過十多條長街,馬車終於停在紅香院大門前。
此時已是黃昏時分,紅香院作為中州城屈指可數的高檔風流之地,鼎沸的吵鬨從未間斷,門口的紅燈籠已然高高掛起,隨著微風輕輕搖曳,透出一片曖昧的紅光。
門楣兩側垂下的彩幡上,刺繡的圖案在暮色中隱約可見,幾名身著鮮麗衣裙的妙齡女子站立門內之中,手持團扇,相互低語笑談,偶有嬌聲笑語隨風飄散,引得路人駐足觀望。
隔著珠簾,也可看到樓中燈影綽綽,似有曼妙舞姿搖曳其間,琵琶聲聲、簫笙和鳴,與門外的喧鬨街巷交織出一片繁華。
監藥司的馬車剛剛停下,小廝就跑上前來幫忙掀開了車簾子,李幼白鑽出車廂下地,抬頭看看紅香院的招牌,瞧著就覺得氣派。
放在上一世,這等地方估計一輩子都沒機會進去觀看閒玩,李幼白心中默想。
自從當官以後,人際關係處理的數量貌似要比以前多出更多,而且像此類風花雪月的地方,被盧劍星帶去過一次,這回蕭正的邀請也沒能拒絕。
自己當真是墮落了!
“您可是李白李監令大人?”一直候在紅香院門外的龜公上前幾步恭敬確認道。
李幼白微微頷首,“正是。”
“快快這邊請...”
龜公趕緊在前方帶路將李幼白領進去,越過載歌載舞的一樓大廳,拐角從旁側旋梯上去走到四樓雅間,輕敲後得到應允推開門,一身便服的蕭正與知府陳學書還有眾多叫不出姓名的官吏正在飲酒作樂。
“李公子,我們可等候多時了。”陳學書率先笑著開口,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細縫,透露出幾分圓滑世故的味道來。
蕭正起身迎接幫忙拉開座位,嚴肅的語氣中又帶著輕鬆愉快,“李公子可是我們監藥司的大功臣,替監藥司解決了一件大事,有什麼怨言就衝著我來,要是讓李公子難堪,今夜這頓我可不會付賬。”
此言一出,眾人哈哈大笑起來,李幼白嘴角扯起笑意入座,她很細節的注意到,自己坐在了主位,而蕭正與陳學書坐在她兩邊,在他們之後才是各個官員。
如果她猜測不錯,官場上都是以座次來分職級高低,蕭正這頭和陳學書那頭,應該是他們各自的關係網,看來今夜無事不登三寶殿。
李幼白落座後看著滿桌菜食,大概不下三十多道菜,天上地下水裡一樣不缺,她指指桌上的珍饈笑說:“米災之年,過分了。”
她這話一點沒錯,當今秦國北伐已經開始,顧鐵心因為不聽軍令擅自出兵結果遭到江湖義軍突襲導致大敗,現如今退守沙溪縣固守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