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你沒讓手下當場抓那個瘸子是對的。”
前來探視的武田站在床邊,看著右腿的膝蓋以下都沒了的王田香道:“否則線索很有可能就徹底斷了。”
“謝謝誇獎。”王田香習慣性的諂笑了一下,又道:“貼告示的那人既然是我們司令部的清潔工,可以合理判斷,給他情報的人也潛伏在司令部。”
說到這,他臉色驟然變得陰沉,冷聲道:“我本想著放長線釣大魚,沒想到卻遭到了敵人的狙殺。”
“我受傷倒不要緊,怕的是這麼一來會打草驚蛇,反倒是再也揪不出潛伏在司令部內部的那個奸細。”
“不,我反倒覺得這個線報顯示代號為老鬼的臥底不會沉寂。”武田搖搖頭,否定了王田香的擔心,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養傷,過兩天就過來幫我,我準備下個套,將老鬼給釣出來。”
“我一定到。”王田香看了一眼自已的斷腿,咬牙切齒地道:“隻要您用得著我,就算是兩條腿都斷了,爬我也要爬過去幫你咬出老鬼來。”
“呦西。”武田滿意地看著他,讚許地道:“你的忠心正是我欣賞的,期待著你儘快出院。”
說著又勉勵了兩句後便轉身離開。
隨即武田便以“近期恐怖活動猖獗,我方情報渠道似已遭滲透,帝國中將掛尾良夫敬邀繳費司令部張司令及有關人員於十月三十一日晚九時往西郊百草堂檢討情報作業流程。”為餌,放出去引誘魚兒上鉤。
作為特務處處長,王田香的人緣絕對算不上多麼好。
但是當他受傷的消息傳開後,卻是有不少人紛紛前來探望。
特彆是當武田來過之後,前來探視的人員數量更是大增,送的禮當然也是頗為豐厚。
如果不是右腿斷了,說不定王田香做夢都能夠笑醒。
隻是沒等他高興多久,就被隨之而來的一連串噩耗給驚呆了。
原來從他住院到此時收到消息,期間不過是短短的二十來個小時而已,日-本華東憲兵支部以及汪偽華東剿匪司令部上上下下就死掉了將近三四十人之多。
他們絕大多數都是中高層人員,日人和國人都有,在不同的時間和地點被先後刺殺。
死的方式倒是比較簡單,隻有爆炸,槍擊,還有斬首三種。
隻是死相卻相當之慘,幾乎沒人能夠留下全屍。
尤其是幾個來自日-本的高層人士,更是全家老少通統被殺了個精光,連家裡養的秋田犬都沒能幸免。
如果隻是表麵上這些,王田香倒也不覺得怎樣,充其量也就是那些抗日組織的瘋狂報複而已。
可是當他想到這些人恰好不久前才到醫院裡探望過自已後,頓時就覺得毛骨悚然,手腳冰涼。
難道那些人之所以被殺,是因為跟我有關?
王田香想到這裡,隻覺得仿佛暗中正有一雙冰冷而銳利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著自已。
所有與自已有關聯係的人,都會被其無情斬殺。
要真是如我所猜想的那樣,就太可怕了。王田香心裡想著,隨即他便開始擔心起了武田的安危來。
這是自已眼下的救命稻草,如果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自已就完了。王田香心裡無比焦慮,卻又不敢打電話給武田去提醒他注意安全。
在這樣的惶恐不安中又過了大半天,雖然依舊有各種各樣的噩耗不斷傳來,但是並沒有與武田有關的。
這總算是讓王田香稍微地鬆了口氣。
可是就在此時,武田卻又找了過來。
“想必你已經聽說了,眼下敵人的報複活動實在是太過猖獗,揪出老鬼以及可能與其有關的老槍已經刻不容緩。”武田走到王田香的麵前道:“老鬼已經入套,該你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