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根本找不到。
他轉悠了一個時辰,也沒能再見到那白虎法相。
青銅鼎當中的玉液,此刻積蓄到了三分之一,昨天的短短接觸,就已抵得上之前十天的功效,但是分明已在薛家,卻完全沒有接近那位老爺子的機會,青銅鼎玉液就死死卡著不動。
“哦,這不是李先生嗎?今日來得早啊。”
有清脆的笑聲,是一位俊俏豐腴的女子。
李觀一抬起頭,認出來人是製衣坊的管事之一,臉上露出溫暖靦腆的少年微笑,起身相迎道“是曲姐姐啊。”
“我今天第一天來講學,想著總也是來得早些好。”
“咯咯咯,小先生卻是勤奮。”
曲管事眸子亮瑩瑩看著眼前俊俏的少年人,活兒也不著急著乾了,隻是坐在另一個石凳子上,笑著道“小先生剛剛看著這些習武之人出神,怎麼也想要試試手?”
李觀一靦腆道“不是,隻是在想著這些武師就這麼厲害了。”
“客卿入境又有多強呢?”
曲管事也向往道“客卿啊……那可是能有自己的彆院的呢……”
“待遇可比咱們外院的管事都要強得多。”
“可惜,想要成客卿,至少得是那入境的武夫,這兒最厲害的武夫也未必是他們幾招的對手,還有的客卿得到過老祖的幾句指點,武功突飛猛進,更不是這普通武人能對付的了了。”
老祖……
李觀一抓到了這個關鍵詞。
臉上帶著好奇單純的神色,詢問道“老祖指點啊。”
“曲姐姐,怎麼樣才能有被老祖指點武功的機會啊?”
曲管事笑吟吟道“小先生也想被老祖指點嗎?這個說難也難,說不難也難。”
“難在入境為客卿,還需要一身好武藝為老祖賞識。”
“另外,便是在你這算經先生上了。”
曲管事覺得這少年天真可愛,一看便是不知世事的單純模樣,長得養眼,也樂得多聊聊,和李觀一說了許多,一直到了另一位女子來催促,才依依不舍地結束了,臨了笑道“李小先生弟弟,在這薛家裡麵,有什麼大大小小不懂的事情,都可以來問姐姐。”
少年人笑意溫暖“一定叨擾。”
曲管事笑著去了,身段婀娜豐腴,倒是讓演武場一幫漢子注意力分散,旋即看向那少年目光便是有些不善,此刻已有專人帶著李觀一入了內院,帶路之人讓李觀一在一處涼亭等待,便是退了下去。
李觀一卻已沉吟。
想要被指點,見到那位身負白虎法相的老祖宗,要麼就是每月一次族中嫡係後輩考校君子六藝,有教習先生教導出色的,薛家老祖會親自和其飲茶,並且給予額外的酬勞。
嗯,教數學麼……
李觀一想到了薛霜濤口中的弟弟,起身踱步,忽而遠遠傳來了一聲大喊“我不要學術數!!!”
“我!不!要!”
李觀一抬頭,看到一個約莫才七八歲的孩子,生得粉雕玉琢,悶頭狂跑,直撞到了李觀一這裡,李觀一體內《破陣曲》內氣流轉,直接把那孩子給迫退了半步,他道“你沒事吧……”
可是這險些摔了一個跌倒的孩子卻是急急忙忙,一擺手,拉住他袖口,道“彆,我不在乎啦,你,你有沒有什麼安全的地方,母老虎還在追我!!!”
“她要逼我去見新的術數老師!”
李觀一看著這孩子,若有所思。
這就是薛姑娘的弟弟吧?
也就是說,他想要逃課然後一頭撞到了代課老師懷裡。
少年人嘴角微微翹起,臉上浮現出一絲絲溫暖的微笑
“好,來,我們一起躲起來。”
他隨著那孩子躲到了一大叢花束後麵,極為豐茂,能把人給遮住,那孩子趴著這草叢往外麵看,緊張兮兮,李觀一坐在他後麵,倒是好奇他口中的母老虎是誰,總不可能是溫溫柔柔的薛霜濤才是。
這孩子忽然緊張起來“來了,她來了!”
李觀一抬起頭,微微一愣。
約莫是上輩子五點左右了,陽光已柔和。
陽光投落葉間縫隙打落下來,一身勁裝的少女在陽光下走來。
腰部環著如戰將般的革質環腰,右手套著手甲,左手握著一張古樸長弓,本來柔順的黑發用金環束成了黑馬尾垂落下來,目光凜然,和先前柔軟溫和的大小姐不同。
“出來吧,不讓你學了,已準備了點心給你哦。”
那孩子大聲道“我才不要,你就是要騙我出去學術數”
李觀一眼底憐憫。
你這不還是被騙了嗎?
薛霜濤眸子一亮,快步趕上,道“快些出來,不要再頑皮了!”
“我就不要,母老虎,母老虎!”
少女眉梢微揚,輕喝道“薛長青,出來!”
在叫出全名的時候,小男孩明顯一僵。
與此同時,薛霜濤旋身出腿,本是打算嚇唬自己的弟弟,這一招腿法對準了自己弟弟上麵的位置,卻未曾注意那後麵還有人,柔順草木被踢開,看戲的李觀一感知到幾乎要踢到腦門的一腳。
不得不抬手一格,順勢往下一壓一擒。
已把少女的腳腕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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