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伸出手指了指一座院落,道“小先生覺得這院子如何?”
院子三進三出,院內就有亭台水榭,於這裡算極出挑。
李觀一道“很好。”
老者臉上浮現出一絲絲微笑,積蓄往前走去“那院子是一個客卿的,本身武者入境許久,又娶了我薛家支脈女子,便允他帶著家眷在我薛家生活,小先生若是喜歡,也可以如此。”
“薛家支脈一十三,其中和先生你年歲相仿的女子不少,姿容出色者更多。”
李觀一道“老前輩的意思是……”
老者不緊不慢往前走,隨意詢問
“先生應聽得出來,問先生你願不願意做我薛家客卿。”
薛霜濤一愣,眼睛瞪大。
十三歲的,客卿?
李觀一故意道“可是,規矩不是隻有入境才可以擔任客卿嗎?”
老者放聲大笑“真是孩子氣的想法,我的話便是薛家的規矩。”
“我薛家自三百年前,便遠離廟堂沙場,至此代代經商,小先生覺得,作為一個商人,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
“是眼力和膽魄!”
老者看著這少年,白色的眉毛揚起,雙目如同猛虎一般,咧嘴笑道“猶如沙場,看準時機下手,才可以活著,才可以得到功勳,經商也是一樣,若隻戰戰兢兢,不過隻能養家糊口。”
“自古以來,天下大商和大雄,都是巨賭!”
“賭贏了家財萬貫,名垂千古,賭輸了傾家蕩產,背那千古罵名!”
“老夫六歲對賭勝了一卷史書,挑燈翻閱到了眼睛都紅腫,至此一百二十年,陳國興衰,而我薛家家產翻了三倍,這雙眼睛還不曾輸了一次,這一次,我見你心喜,打算再賭上一次,在你身上押注。”
李觀一道“老前輩賭什麼?”
步伐不緊不慢,此刻老者已經帶著他和薛霜濤走到了一處荷塘前,荷塘中荷花還未曾盛開,老者回身虛指李觀一,道
“年十三歲,已精通數術,屢逢高人,內功大成,幾近入境,行為風格,自有法度,老夫賭你的未來,必名動一方,賭你十年之內,為天下良佐之才!”
“雪中送炭,遠勝於錦上添花。”
“明白押注,豈弱於暗中結私?”
“今日老夫見你欣喜,索性把一切都攤開來講,問你,如何!”
老者說話坦蕩自有豪邁氣度。
薛霜濤屏住呼吸,一時間不敢插話了。
李觀一道
“我當然,求之不得,可是前輩隻見過我兩次,不怕賭輸了?”
老者指了指屋子,不答反問道“我薛家有藏書千卷,包羅萬象,儒家百藝,大宗文章,詩詞經卷,佛道卷宗,還有山河曆史,地理堪輿,若允你借閱,你會借什麼?”
李觀一看著白虎專注注意自己,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山河曆史,地理堪輿。”
老者詢問“為何?”
“為了睜眼。”
“睜眼看什麼?”
李觀一注視著他,道“睜眼看這天下。”
於是老者放聲大笑,如猛虎月夜長嘯於山崗之上。
大步而行,抬手隨意推開了聽風閣,道
“李客卿,請吧!”
推門已入內,裡麵極為樸素。
老者大步而行,親自沏茶,李觀一體內青銅鼎,已至於九成八玉液,就像是之前赤龍一樣,到了這裡,就死活卡住不動,想要突破到最後,恐怕需要和之前越千峰一樣,施展法相級絕學烙印。
卻要怎麼樣才能做到?
他隱隱感覺到了青銅鼎上,模模糊糊的白虎形成。
卻還沒有定下,沒有穩定住,更不必如赤龍一樣冒頭。
才落座下來,視線卻是微頓,被一物吸引。
那是一張弓。
一張古樸的戰弓!
帶著肅殺之氣就擺放在這聽風閣的最中間高台上。
李觀一心口青銅鼎上模糊的白虎忽然彙聚,似要嘶吼咆哮。
一股強烈的渴望衝動浮現在李觀一心底——
握緊它!
握緊它!
那是——
少年人看到了那弓旁邊的銘刻,一股兵戈銳氣。
【破雲震天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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