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之上,今晚參加混戰的綠林好漢們漸漸退避,隻餘青龍幫與鐵衣門的兩名首腦各站一方。
不過無論是青龍幫幫主賈天行,還是鐵衣門門主鐵木華,二人此刻皆不敢作出過激動作,隻是如兩具雕像般互為對峙,將大半心神投放在了自己這方的“仙人”身上。
校場半空處,話說自打陳陽、周力二人現身後,遠處那四名紫衣修士倒也未做出什麼敵對行為,隻是不住外放神識,小心窺探著陳、周二人底細。
隻是奈何,陳陽與周力此次現身可未穿一氣宗弟子服飾,且還收斂了修為氣息,所以一時之間,那四個紫衣人也無法辨彆出他們的路數。
就這樣僵持了十數息後,那四個紫衣人先沉不住氣了。其中有個年紀輕些的雙手抱拳,敷衍著遙施一禮,“敢問二位道友來自何處?為何隨意插手此間之事?”
那年輕人的態度可說不上什麼恭敬,並且他們力挺鐵衣門,本就壞了三大仙宗定下的不可擾亂凡俗的規矩。而此刻卻還倒打一耙,隱隱指責陳、周二人多管閒事……如此行為落入陳陽和周力眼裡,當即便令這兩個仙宗真人火大無比。
周老頭兒半白的眉梢一挑,當即忍不住開口嗬斥
“小子,你是說我倆不該擾亂此間凡俗是吧?那你們四人現身此間又是何故?況且,散修禁止擾亂凡俗本就是我一氣宗定下的規矩,你們……”
“等等!二位道友是說,你們是一氣宗弟子?!額,可有什麼憑證?”
遠處,四人中的短須中年人突然開口打斷周老頭兒敘述,其眸光明滅不定,聲音也隱隱透著慎重,不知在盤算著什麼。
“嗬,你倒是好大膽子,竟想要窺探我宗門弟子憑證。也罷,今夜老夫心情不錯,便取出憑證叫你等一觀。”
老頭兒一邊說著,一邊麵有得色的從懷裡取出一氣宗弟子令符。話說這種事情他以往常乾,極為享受宗外散修看到令牌後露出的豔羨模樣。
隻是這次,當他將宗門令符置於手上,尚未調運法力將其激活時,遠處的那名短須中年人卻是突兀大吼一聲
“走!”
隨其聲喊,與他站於一處的三名同伴登時駕起遁光,各施手段急急向著益州城外衝去。
周老頭身側,雖說陳陽自打現身後話語不多,可卻一直在關注著四名紫衣人的動向。
眼瞅著對方駕馭遁光逃離,當即腳踏飛劍狂飆而出。獨留周老頭兒一人在原地發呆。
不過此刻形勢已明,所以周力倒也未呆愣多久。
他同樣取出一柄飛劍踏身而上。隻是在施展術法時感到兩側腰身處虛得厲害,法力運轉竟還有些接續不上!
“娘的!看來這幾日玩兒得確實是有些太過了……”
一語方畢,其築基中期的修為終於洶湧勃發,人劍合一當空化為一道熾亮青芒,循著方才幾人離開的方向狂追而去。
等到天上六位“仙人”蹤影消逝,偌大的校場上終於恢複了安靜。
校場一側,鐵衣門門主鐵木華老臉灰暗,眸光凝重,卻是不防身側有冷冽刀光悍然襲來。
“哈哈哈,鐵門主,如今你的靠山已然逃遁,還是把這條老命,乖乖交到賈某手中吧!”
晦暗月光下,一顆蒼老頭顱飆血飛起……
益州城外東北方向,乃是一片廣袤無比的荒僻山脈。這裡的樹木多為低矮灌木,枝葉蕭條,奈何因周遭山勢險峻,故而也算得上一處藏身之所。
此刻,在這片荒僻山嶺的半空處,正有五道遁光疾速飛至。
這五道遁光中,前麵四道色呈淡綠,且遁光中的紫衣修士腳踏款式相似的梭形法器,明顯是師出同門。
而在他們之後,火紅遁光中綴著的卻是一名年輕道士。其麵色淡漠,無喜無悲,駕馭腳下飛劍始終與前方幾人保持著固定距離,顯得從容至極。
雙方互相追逐一會兒後,前方四人突然看到下麵一處山穀中有濃霧湧動,當即便調轉劍光向霧中飛去。而跟在他們身後的道士依舊從容不迫,同樣折轉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