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李明遠時刻關注著巴拉圭戰事的進展,巴西共和國總統豐塞卡也因為巴拉圭戰事而焦慮不已。
“大總統,羅德裡格斯將軍緊急來電,連接比亞裡卡前線的沿岸港口、毛裡西奧等地被漢軍占據,我軍已經與熱圖裡奧將軍失去聯係超過4天,派遣增援的4000援軍也沒了消息,羅德裡格斯將軍推測熱圖裡奧所部和增援部隊可能被敵軍包圍甚至消滅。”
巴西共和國陸軍元帥佩紹托連夜趕往總統府,手上拿著一張電報,遞給豐塞卡,臉上神情凝重。
“消息準確嗎?會不會因為其他原因,導致聯係暫時中斷?有沒有繼續派出人聯係熱圖裡奧和援軍所部?”
豐塞卡一時不敢相信電報上的內容,連續問出三個問題。
“消息經過羅德裡格斯將軍再三確認,不會有假:天氣好轉,比亞裡卡一線至巴拉那河流域道路恢複正常,如果不是被包圍或者全軍覆沒,熱圖裡奧所部肯定能夠派出通信兵,主動與後方取得聯係;羅德裡格斯將軍向比亞裡卡周邊地區派出多股騎兵小隊,努力嘗試與熱圖裡奧所部取得聯係,但是都被漢軍阻止,沒能成功。”
豐塞卡感到一股悶氣卡在胸口中,重重的喘息了幾聲,一手側扶著沙發,艱難得支撐著身體。
“總統!”
侍從大驚失色,焦急上前扶住對方。
“我沒事。”在侍從的攙扶下,豐塞卡緩緩坐在沙發上,佩紹托端起一杯紅茶,送到嘴邊,豐塞卡喝了幾口,躺在沙發了休息了幾分鐘,臉色才漸漸恢複正常。
“總統,一定要保重身體,巴西共和國需要您,您可不能倒下了。”
巴西共和國外交部長赫爾南德斯一邊輕輕拍著豐塞卡的後背,一邊滿臉擔心的神情。
“年齡大了,身體不如以前了。”
豐塞卡擺擺手,示意赫爾南德斯停下,然後繼續道“先不談這個,熱圖裡奧所部,經過前後補充戰損,以及增援的4000人,總共有2萬人,為什麼突然被敵軍包圍或者消滅?比亞裡卡一線漢軍最初隻有數千人,即便漢軍後續增派了援軍,總兵力也不過一萬多人,還沒有熱圖裡奧所部和援軍加起來人多,元帥,你說,漢軍是怎麼做到的?”
“由於聯係突然中斷,羅德裡格斯將軍也不清楚比亞裡卡一線的具體情況,估計是漢軍通過鐵路繼續派遣了援軍,以優勢兵力,切斷了熱圖裡奧所部和援軍的對外聯係。”
“熱圖裡奧所部和援軍加起來兩萬人,不能就這樣不清不楚的消失,命令羅德裡格斯將軍繼續派人聯係,一旦得到確切消息,第一時間向總統府彙報。”
“安德森少校,立刻給羅德裡格斯將軍拍發電報,轉達總統閣下的命令。”
佩紹托元帥向自己的副官做出指示,然後轉身看向總統,詢問道:“我們要做好熱圖裡奧所部和援軍全軍覆沒的最壞打算,如果兩萬人全軍覆沒,陣地失陷,那麼巴拉那河沿線的瓜伊拉港和杜瓜伊蘇港就麵臨兵力空虛的局麵,漢軍可以通過水路,從下遊入海口出發,逆流對兩地發動進攻。”
“元帥有什麼建議?”
“我認為需要緊急派出支援,從趕往巴拉圭境內支援的15萬中,抽調5000人,趕往杜瓜伊蘇港和瓜伊拉港,增強兩地的兵力,剩下1萬人繼續派往亞鬆森一線。”
“可以,增援的事情,元帥看著安排。”
豐塞卡稍作思索,同意了對方的建議。
“元帥還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豐塞卡看著對方欲言又止的神情,問道。
“總統閣下,您是否考慮從巴拉圭境內撤軍?熱圖裡奧和援軍所部大概率前景不妙,戰事發生了變化,趁著整體戰局可控,及時從巴拉圭境內撤軍,現在還來得及。”
“元帥,戰前陸軍表態,是能夠守住巴拉圭戰果,堅持到政治介入解決的,為什麼閣下又改變了主意?”
佩紹托的建議讓豐塞卡產生了片刻的動搖,但是考慮到撤軍的後果,他很快又將這個念頭扼殺在腦海中。
及時從巴拉圭撤軍或許是最保險、穩妥的做法,但是作為國家最高領導者,巴拉圭戰爭的決策者,花費了巨量人力、物力、透支了國家近十年來發展積累的資金,以及依靠英國、美國的貸款、軍火采購支持,發動的戰爭,在已經取得收複失地、占領巴拉圭全境的大好局麵下,灰溜溜退回國內,將成果拱手相讓,如果豐塞卡同意這樣做,巴西共和國境內的各個族群會怎麼看待他?會認為他是為共和國前途發展,而做出來的理性決斷嗎?不會!隻會認為他是一個沒有擔當和戰略眼光、腦子壞掉的老頭,這樣的人還能夠繼續坐在總統的位子上、帶領整個國家前進嗎?不被反對派們以喪權辱國的名義扔進大牢就算慶幸了!
作為政治人物,登上了國家最高權力寶座,享受了最高權力帶來的快感,豐塞卡不願意冒失去政治前途的風險,戰爭就是賭博,雙方剛剛坐在賭桌上,還沒有正式開賭,就棄權認輸,不是一個合格政治家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