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因夜間未曾休息好,藍曦臣抱著江澄於榻上直接熟睡過去。
江澄見其眼底有些烏青,不忍心叫醒他,乾脆與其相擁而眠。
屋外忽傳敲門聲,繼而有人推門而入。
“江兄,藍老先生讓我……”
聶懷桑方踏入門檻半步,便見床榻上相擁而睡二人。
見此,他速將手中折扇高舉,以遮視線,踏入的腳也默默收了回去,小聲嘟囔“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正欲關門離去,他忽然想起屋內尚有一人,複又折返。
聶懷桑輕手輕腳走進屋內,將他們身旁獨自玩耍的藍景儀抱走,“小景儀,我們去彆處玩,可不能打擾了他們。”
說來也是奇怪,藍景儀這孩子平日裡頗為鬨騰,除卻其生父,唯於江澄與聶懷桑懷中方能安分些,藍啟仁抱之亦不可。
抱起藍景儀後,他貼心的為他們蓋上毯子方才離去,順道囑屋外侍衛安靜些,莫要擾了屋裡兩人的清夢。
客棧樓下,藍啟仁見聶懷桑獨自抱藍景儀下來,卻不見江澄與藍曦臣,疑惑問道“曦臣與晚吟怎的沒下來?”
聶懷桑撓了撓頭,道“他們睡著了,我便把景儀帶了下來。”
藍啟仁並未起疑,頷首應之,隻當他們照顧藍景儀累了。
他見藍景儀絲毫不鬨騰,欲伸手去抱他。然而,手臂才伸過去,藍景儀便扭頭埋於聶懷桑懷中,不去理睬藍啟仁。
此舉雖不是第一次,但藍啟仁仍不免感到有些難受,真是越大越與他父親差之甚大。
再者,若小孫子不與他親近,將來他又該如何教習其課業。
聶懷桑有些尷尬,他也未料想到藍景儀會如此黏他,縱是江澄也無此待遇。
正當其分神之際,手中折扇沒拿穩,被藍景儀奪了去,一言不合便塞入口中啃咬。
見狀,聶懷桑大驚,趕忙去搶奪,扇子非可食之物,豈能放口咬之。
殊不知,這剛滿周歲的嬰孩,力氣極大,聶懷桑險些搶不過他。
扇子離手,藍景儀即刻麵露哭容,聶懷桑一時無措,隻得求助般望向一旁觀戲的藍啟仁。
然而,藍啟仁無動於衷,示意聶懷桑自行處理。
藍景儀哭聲將起,聶懷桑忙將手中折扇還於他手,他翻臉如翻書,立馬止住了哭。
聶懷桑不禁感歎,這孩子小小年紀,竟有如他一般的演技。
藍啟仁搖頭歎息,起身命妻子為藍景儀備上米糊,想來他應是餓了才會拿扇子啃咬。
有米糊吃,藍景儀便棄聶懷桑的扇子於不顧,仿佛方才裝哭要扇子的不是他。伸出他短小的胳膊,主動要藍啟仁抱他。
也僅在此刻,藍啟仁方能抱上一會兒。
聶懷桑在旁欲哭無淚,此扇乃他最愛,現已滿是藍景儀的口水,扇上所繪水墨畫也因口水而模糊一小片。
藍廷適才歸來,滿是歉意,“他日朕再贈你一把新扇子,當是替景儀還你的。”
隻見眼前人一手背在身後,身姿挺拔。一身華服,麵容俊朗,如今的藍廷已然略顯君王之態。
“不必了,他扇子多得是,不缺這一把。”聶懷桑正欲謝藍廷好意,聶明玦卻走來代為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