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景儀現為太子,藍廷又無其他子嗣,待他退位,能繼承皇位的唯有藍景儀。
即便他們彼此有意,這門親事也定然不會為天下人所同意。
金光瑤張了張口,欲言又止,聶懷桑光是看到藍景儀給他寫的信便如此高興,他實在不忍心打擊他。
但有些事,還是儘早扼殺在搖籃中為好,“懷桑,你和……”
他話未說完,聶懷桑便直接打斷了他,“對了三哥,你找我何事?”
金光瑤愣了一下,隨即想起自己此來的目的,道“你大哥讓我告知於你,他覺得一遍不夠,怕你抄得不儘興,記不住兵書中的內容,又給你多加了兩遍。”
“什麼!”聶懷桑雙眼圓睜,他指著眼前堆積如山的書籍,難以置信地看著金光瑤,“一遍都不知要抄到何時了,三遍豈不是要我的命嗎?三哥你最好了,你是我親大嫂,待你入門,我定會親自將你寫入族譜。求你在大哥麵前替我美言幾句,三遍實在太多了。”
金光瑤看著桌上這一摞摞的書,心中也覺得抄三遍確實有些多了。
他知道聶明玦的本意是想將聶懷桑留在軍營中,以免他四處亂跑。
若是遇到偷襲的敵軍,他不在聶懷桑身邊,終究難以護他周全。
唯有將他關在營帳內,多派些人手看守,如此他在前線才不會分心。
同樣的,金光瑤也會被他留在軍營,對他無需耍任何花招,隻要說一句,金光瑤便會乖乖留下。
但凡金光瑤不願,聶明玦就是使了手段,他也攔不住他,除非讓他幾日下不來榻。
看著聶懷桑可憐兮兮的樣子,金光瑤心中有些不忍,便點頭答應了聶懷桑的請求,前去為他求情。
待他走出營帳,尚未走遠,突然想起,自己方才想說的話似乎被聶懷桑給糊弄過去了。
他望著聶懷桑的營帳,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以聶懷桑的聰明才智,理應知曉自己對藍景儀的感情非比尋常,畢竟他身邊的人都是成雙成對的。
“懷桑這是又在搞什麼鬼?”聶明玦突然從他身後走來,見他一直盯著聶懷桑的營帳看,不禁有些疑惑,以為聶懷桑又惹事了。
金光瑤回頭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道“懷桑也挺不容易的,你就彆責怪他了,抄三遍確實太多了。”
聶明玦對金光瑤從不隱瞞,如實說道“抄三遍不過是隨口說說,隻是想讓你去看看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何時真的舍得罰他。”
金光瑤沉凝片刻,頷首認同。
每回聶懷桑被罰跪祠堂,都需金光瑤陪著,以防聶懷桑真照他所說,一直跪著。
不過對於抄書一事,他的確要求嚴格。
當初聶懷桑不願去藍啟仁的學堂聽學,聶明玦隻得為他請來先生教導。
然而聶懷桑總是逃課出去玩,不學無術,氣走的教書先生不知多少個了。
雖然他在外的形象本就如此,但在家裡,倒也無需演的那麼真。
為使其規矩些,聶明玦日日監督他完成先生所布置的課業,稍有缺漏便罰抄十遍。
然其偷懶的能力甚強,十遍罰抄,每遍皆能少幾列字,且前後尚能對上,讀之亦通順,若非細察,實難發現缺字。
為此,聶明玦逐字檢查,但凡少一字,聶懷桑便須多抄十遍。
聶懷桑那些年著實吃了不少苦頭。
故他篤信,此番罰抄兵書,聶明玦亦會逐字檢查,不抄則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