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他心中的恨意逐漸掩蓋了對犬妖的恐懼,快步走向營地南麵,欲與蓮妖兵彙合。
然而,他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這一切真的隻是一個陷阱,他們故意放鬆警惕,讓他們進入營地,任由他們在營地周圍遊走。
這樣做隻是為了把他們全部引到首領的營帳,一舉消滅。
魏無羨抵達之時,蓮妖兵已全被捕獲,犬妖正在審訊他們,可還有其他同夥尚未抓到。
蓮妖兵沉默不語,轉頭看向他處,他們餘光已經瞥見遠處的魏無羨,但他們絕不會暴露他。
正當魏無羨思考如何解救他們時,人群忽然散開,讓出一條道路來。
隻見首領帶著一人走到了蓮妖兵麵前,麵無表情地開口道“不說也無妨,既然你們想救他,那我就給你們個機會,讓他親手送你們上路。”
言罷,他身旁那人舉起手中利劍,沒有絲毫遲疑,將眼前這些蓮妖兵儘數斬殺。
魏無羨看著眼前這抹熟悉的紫色身影,心中一沉,竟是江澄。
他心中滿是驚疑,江澄竟然會聽從黑狐妖的命令,這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驀地,江澄轉過身來,直直地望向魏無羨的方向,仿佛有所覺察。
他眉頭緊皺,眼神空洞無物,似乎在竭力抵抗著什麼,卻徒勞無功,而他的眼角不知何時已經滑落了一行清淚。
魏無羨心頭一震,暗覺他似是察覺到自己所在,忙向旁側移了兩步,將身形藏匿起來。
移步間,他瞥見江澄握劍的手,竟在微微發顫。
忽然,魏無羨想起此前軍醫所言,江澄心神被控,無法逃脫,如今觀之,果不其然。
江澄這般堅韌的意誌力,也無法打抵禦黑狐妖的操控。
實在不知這黑狐妖究竟對他施了何種幻術,令他至今都無法擺脫。
首領見江澄凝視著一片空地,心中頓時警覺起來,奪過他手中的劍,徑直走向他所看之處。
然而四處查看之後,並未發現任何異常,卻也不敢有絲毫鬆懈。
他看向江澄,皺眉問道“剛才那裡有什麼?”
江澄沉默良久,薄唇輕啟,木然答道“沒有。”
首領凝視他許久,見他神智確實尚未恢複,這才稍感安心,將他的劍丟還給他,道“走吧,你該放血了。”
江澄呆滯應道“是。”
見他們離去,魏無羨最後望了一眼地上枯萎的蓮花,立馬跟了上去。
若江澄死了,恐怕也會如那些蓮花一般吧,不過應當會大一些,妖豔一些。
他們來到製毒的營帳,江澄伸出自己的手,用劍在手臂上劃了許多道口子。
血順著傷口緩緩流出,落入盆中的血液微微泛著紅光,整個營帳都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蓮花清香。
他們接了一盆又一盆血,卻始終沒有停止的意思。
過了許久,江澄的額頭上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舉著放血的手臂也在不停顫抖,顯然已到極限。
隻見他麵色蒼白異常,身子搖搖欲墜。
就在江澄即將支撐不住之際,首領終於叫停了他,隨即便對著帳內眾人吩咐起相關事宜。
江澄放下自己的手臂,毫無反應,隻是靜靜地站在首領身側待命。